長椅上的少女,雙手捧着一杯溫水,微微低着頭小口小口地喝着,銀灰色的漂亮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身形高挑清瘦的女人,帶着莫名的愉悅,雙腳歡快地前後蕩着,金毛則害怕地趴在地上不願露頭。
距離她三米遠的女人,白色高領,淺色長褲,杏黃色的長風衣,簡單的穿搭卻在她的身上把她襯得越發高挑,氣質出塵,配上那張即使不施粉黛也絕美的容顔,更是引人注目。
女人不着痕迹地用餘光打量了眼長椅上喝水的少女,而少女本就一直注意着對方,當即發現了,嘴角勾起笑意,朝對方朝了朝手。
戚雁當即收回目光,眉頭微蹙,不知為何有種感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搖頭否決了,少女容貌出衆,精緻地像個易碎的瓷娃娃,更何況那一頭粉色的長發,還有那一身打扮,站在人群中也是格外矚目的對象,她若是見過,為何記憶裡沒有這人?
她思至此,深邃的眸子深處漫上幾分嚴肅。
身邊的前台小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姜漁,對方也很乖地笑着跟她打招呼,那張臉笑起來的刹那好似陽光都黯然失色了般,她的心瞬間融化,對自家老闆道。
“老闆,她是不是你朋友啊?她好可愛好漂亮。”像個娃娃,好像上手捏一捏,看看是不是真人。
但後面的話她也意識到太不禮貌了,隻能憋回去,可是她偷偷看向姜漁的眼神卻已經充滿了慈愛。
戚雁被問的愣了一下,随後瞥了一眼身後的少女,搖頭否認道。
“沒有見過,應該是誰家裡跑出來的。”
聞言,前台小妹以肉眼可見的失望了一下,可并不妨礙她繼續欣賞姜漁的臉。
“她剛才說是找你,你可以過去問問。”前台小妹道。
戚雁也不能一直任由姜漁一直待在這裡,隻能過去坐到對方身邊。
姜漁看見對方過來了,眼裡閃過欣喜,擡起眼眸看着對方。
戚雁第一次被一個孩子這麼看着,這人的眼睛裡,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看見了一絲依賴。
她回過神來,嘴角的笑意很溫柔,開口問道。
“小妹妹,你迷路了嗎?”
卻不想,姜漁搖了搖頭,然後放下手裡的水杯,一本正經地數着自己的手指頭,開口的回答也是答非所問。
“我不小了,我有,有……”她頓了頓,認真數着手指頭,然後眼睛亮亮亮地,道。
“兩百三十七歲啦。”
戚雁:……
另一邊的前台小妹看見這一幕,捂着嘴瘋狂憋笑,她看見了自己老闆溫柔的面具下出現了一絲裂縫,上面寫着無語。
戚雁皺眉,想着可惜了對方好像是個傻的。
但也因為如此,她語氣更加溫柔了,道。
“你還記得你家在哪裡嗎?”
聽到這個問題,姜漁微微垂下了眼眸,如花瓣般的粉唇嘟起,小聲道。
“記得,在山裡,我不想回去。”
她這副樣子,委屈地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戚雁沉默片刻,隻能先安撫對方,道。
“好,不回去,那你在這邊有什麼認識的人嗎?”
姜漁立馬擡起眼睛,笑着看她,道。
“你,我認識你。”
戚雁搖了搖頭,認真且耐心地道。
“是你的親人。”
姜漁手揪着自己的裙擺,道。
“你就是我的親人。”
她們通過了結契,這在她的族裡,對方已經是她的伴侶了。
她看見對方再次陷入長久的沉默,頓時急了,目光委屈,傷心,帶着譴責。
“你把我忘了嗎?”明明這才幾天過去,而且當時是戚雁把她丢回山裡的。
想到這裡,她頓時覺得難受起來,眼眶紅紅的,一看就好像是個快要碎掉的娃娃。
戚雁還沒說什麼,前台小妹立馬跑了過來,輕聲細語地安慰對方。
“沒事沒事,小妹妹,我們老闆記性不太好,一定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聞言,姜漁收回即将哭出來的情緒,目光詢問地看向戚雁,道。
“她說的是真的嗎?”
在一個期待的目光和一個譴責她的目光注視下,戚雁隻能點了點頭。
得到答案的姜漁,立馬抱住對方的手臂,道。
“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忘了我?”
在族裡,誰見了她不是說對她念念不忘她的漂亮。
手臂突然被人抱住,觸感香軟,她愣了下,下意識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一看到對方滿是笑意的眼睛,她就突然不想讓那雙眼睛出現失望的神情。
等安撫好姜漁,前台小妹對戚雁道。
“那現在怎麼辦?”
戚雁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她在與對方的交流中,确認對方是個精神病,但頭腦又異常清醒,應該是一個擁有理智的精神病。
“你不用管,等會我去聯系。”戚雁開口。
說完,她又想到了什麼,便再次道。
“今天還有幾個預約?”
“下午還有兩個。”前台小妹道。
戚雁應了聲後,便去準備了。
姜漁坐在那邊心情很愉悅,雖然眼眶還有些紅紅的,但隻襯得她越發引起旁人的保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