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高樓林立,行人匆匆,車輛飛馳而過,并不會為周圍瑣事停下腳步,人生周而複始着,既像時時刻刻流逝着時間,又好像反反複複留在原地。
路燈亮起的那一刻,等待許久的人群擡起腳步穿過斑馬線,三兩個好友在竊竊私語,所有談話都淹沒在腳步聲中,他們的目光不斷瞥向身旁。
那是一名少女,容顔嬌美,皮膚白皙,身後披散着淡粉的長發,身上所穿的裙子蓬松,以粉色和白色為基調,裝飾着蝴蝶結,讓她整個人猶如通話中偷跑出來的公主,精緻如娃娃。
少女手中牽着一根麻繩,與那雙一看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格格不入,順着麻繩看下去,便看見是一隻有她一半高的金毛,被繩子繞着身子随意綁了圈。
她一雙銀灰的眸子深處閃着對周圍的好奇,但又極為克制,隻是到處瞥了幾眼。
待走到馬路對面,她蹲下後拿出一條淡紫色的絲巾,遞到金毛狗的鼻子邊,隔了兩指,似乎很怕對方把絲巾弄髒。
“狗蛋,靠你了,快找。”少女拍了拍對方的腦袋,表情一本正經地說着。
她确定金毛已經聞到了絲巾上的氣味後,便将絲巾小心地收了起來,心裡想着,這是美女姐姐的東西,可不能弄髒了。
金毛搖着尾巴,低頭在路上嗅着,帶着少女往一處走。
一想到就要見到那人,少女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出色的容貌,怕是潋太陽都黯然失色,也讓路人頻頻看她,但她從小矚目慣了,也沒有在意這些凡人的目光。
“小妹妹這是要去哪裡?”
跟了她一路的猥瑣大叔,攔住她的去路,眼神打量着她,不懷好意地笑着。
“是迷路了嗎,叔叔可以幫你找回家的路。”
少女的模樣看着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實際卻是百年成年的了。
姜漁瞥了那人一眼,被對方看得不舒服,臉上笑容頓時垮了下去,略微嫌棄地瞪了對方一眼,毫不客氣地冷冷開口。
“讓開。”
随後扯了扯金毛的繩子,會意後的金毛原本溫馴的樣子立馬兇狠起來,沖對方龇牙咧嘴,叫了幾聲讓對方離開。
那金毛實在大,猥瑣大叔也被吓的不敢亂動了一瞬。
姜漁得意地牽着金毛徑自要走,那猥瑣大叔立馬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抓住姜漁的手腕。
“别急着走嘛。”
卻不料,還沒碰到對方,就先被對方拍開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力氣太大的原因,竟然骨頭斷裂的聲音。
那人頓時哀嚎一聲,那隻手以詭異的角度彎曲着,看樣子是真的斷了,劇烈的疼痛讓他跌倒在地。
在人滿為患的街道上,他的哀嚎引來了一群人的圍觀,卻硬是沒一個人替他叫救護車。
“快抓住她,是她折斷了我的手。”
他神色痛苦,眼看姜漁就要離開,裡面指着對方離開的背影說道。
可路人明顯不買賬,先前姜漁的樣子本就引人注意,他們早看到了是這人故意騷擾人家。
剛買完菜的大媽,唾棄着他道。
“你這人怎麼能污蔑人家小姑娘,人家看起來那麼柔弱,你這一看就是碰瓷人家。”
頓時,路人都開始對他的行為開始指指點點。
……
姜漁跟着金毛,穿梭在城市間,但不了解這裡的她,根本不知道到底要走到了哪裡。
一開始的激情都因為那個大叔的原因,消磨了一半。
頂着着烈日走了許久,她走得腳底都酸了,從未受過這種委屈的姜漁,蹙起了眉頭,撇了撇唇,抱怨道。
“累了。”
說完,她左右掃了一眼,看見路邊有個乞丐坐着,前面放着一個破碗,裡面是零零碎碎的錢和硬币。
她走到路旁,距離乞丐不遠處,蹲了下來,樣子有些委屈,像是一個賭氣離家出走的孩子,而金毛吐着舌頭,模樣傻傻在一旁坐着,幫她盯着不懷好意的人。
姜漁的手撐着下巴,看向來來往往的人,歎了口氣,有些洩氣,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大狗子,感歎道。
“你這麼傻,怎麼帶我找到她嘛。”
金毛是姜漁離開蔔眠山時帶走的,因為她隻能感應到戚雁的大概位置,然後就把自己傳送到這座城市裡了,打算靠着狗的嗅覺找到戚雁的。
狗子叫了幾聲,尾巴搖地更歡了,神情卻顯得更傻了。
“小姑娘,是要找什麼人嗎?”
一旁穿的破衣爛衫的老乞丐湊了過來,渾濁的眼睛扇過精光。
姜漁瞥了對方一眼,看到了對方身後一根棍子挂着的布番,上面寫着“算卦”。
她不太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所以恹恹地“嗯”了聲。
那人故作神秘地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語氣肯定道。
“是個很重要的人,你喜歡他對吧?”
聞言,姜漁眼睛亮了亮,帶着幾分不可思議,道。
“你怎麼知道,你會讀心對嗎?”
說完,姜漁便又小聲地自顧自地否定,搖了搖頭道。
“不可能,人類怎麼會法術。”
她說的很小,看着像個乞丐的老道沒有聽見,但是先前姜漁的反應,讓他确定了對方是個被養地很好的無知少女,結合對方現在的樣子,應該是追愛離家出走的。
老道很是神秘地呵呵一笑,眼睛卻不着痕迹地打量對方的穿着,道。
“你和那人有緣分,往北直走,就能找到。”
姜漁眸中閃過欣喜,站起來。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