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當淳濃的葡萄味兒與清甜的水蜜桃味兒完完全全融合在一起,并且似乎再難有什麼東西能将這兩者分離時,交錯的身影、交纏的呼吸才終于分開。
然而親的時間太久,兩個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季常殷……”
唇上附着的溫軟蓦地離開,林慮立馬感受到一陣涼意。方才短短幾分鐘内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玄幻,且不真實,于是她下意識去喚那人的名字。
“嗯。”季常殷輕輕舔舐自己唇角的傷口,聲音似乎被染上了一層情欲,“我在。”
又似乎更飄了一些,“還要親嗎?”
林慮的氣息略微平複,又被這句猝不及防的“邀約”再次打亂。不得不說,季常殷真的很善解人意。
她知道林慮此時正處在懷疑自己和渴望确認真實的交叉點上,于是她主動湊上前跟對方說,你可以再親我一下。
因為這裡是真實,我是真實。
你對我的情意是真實,我對你的愛也是真實。
這不止是一句詢問。它會是一個承諾,一劑定心丸。
既然這些是真實。
林慮遲疑。
可下一瞬,季常殷的話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她們……沒有人看我們。”所以你想做什麼就放心做吧,如果想親我就放心地親吧。
沒有人會看到,這會是獨屬于我們兩個人的……記憶。
于是那一片溫軟又再次貼緊,季常殷的腰松了松,支着沙發的手臂松了松,斜着仰倒在身後軟綿的沙發上。剛好旁邊有一片枕頭,她摸到,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小狐狸的吻窮追不舍,連帶着整個身子都壓在她上邊。
這個吻不比上次。它有一種抛卻一切的決絕和急切。
——不管了。
這一切是真是假,如夢似幻,她不要再想了。
就算是一場荒誕而美好的夢,她也要放縱。
她更要放縱。
察覺到對方的急切,季常殷順勢摟住對方的腰。
果然……很軟。
林慮隻感覺到面前人似乎想要躲避般的退縮,唇與唇之間的貼合不再那麼緊密,小狐狸對待送上口的獵物是絕不會放任其逃走的,于是她跟着傾身,支起手臂将“獵物”環在中間。
繼續親。
有人說接吻的時候人的神經會變得格外敏銳,林慮私以為确實如此。
就比如她正試探着将舌尖探至對方口中的時候,腰間忽然被搭上的細細密密酥酥麻麻的觸感格外明顯。
像是高中做物理實驗時被班上同學慫恿着用手背搭上導線的感覺,俗稱電流感。
不過觸電的部位由手背變成了後腰。
那種感覺……更明顯了,也更奇怪了。
于是她的舌也被電流刺激,悄悄地瑟縮了一下,轉而開始勾勒季常殷的唇。
季常殷的唇形很好,親起來時的感覺更好。她的唇并不厚,然而一樣柔軟、濕潤。林慮阖上眼,用舌尖細細描摹,一圈、兩圈……
忽然舔舐到一處不尋常,還帶着些許鏽澀的味道。倒像是……血液?
自己上一次親她的時候不小心弄破了麼……
好像是有這段模糊的記憶。
回味的時候,舌尖不由得失了輕重,挑起一陣刺痛。便見季常殷仰起的面龐上,眉心倏然蹙起,原本搭在林慮腰間的手也稍稍收緊了些,又松開。
徒留衣衫的一片褶皺。
迷蒙的意識回籠,林慮終于打算放過季常殷。
舌尖戀戀不舍地在對方唇邊繞了最後一圈之後,繼而撬開貝齒,侵入口腔内部。
纏上了對方的舌。
季常殷受到小狐狸強烈的攻勢,又往後縮了縮,換來的是對方更加步步緊逼的糾纏……和掠奪。
口中的葡萄果香似乎已經被吃得一幹二淨,于是她身上被掩蓋住的淡淡的薄荷清香再次出現。
本該助長意識清明的薄荷清香不止沒有減弱攻勢,相反讓小狐狸得寸進尺。
林慮在情亂意迷中聞到了那熟悉的,隻屬于她的清香。
試探着睜開眼,身下人的面龐清晰,又朦胧。唯有那薄荷清香穿越紛雜,直抵鼻端。直抵靈魂。
這一切,不是夢。
*
“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台上的蘇呓一曲終了,林慮終于戀戀不舍地起身,拉着已經被她蹂躏過一番的季常殷直起身坐好。陰影之外,燈光之下,唇上的水光更加潋滟,那一抹鮮紅也更加明顯。
“嘶……”小狐狸頓感愧疚,“我把你咬得……這麼嚴重麼。要不要先……”
似乎,好像也不能先幹什麼。
季常殷理了理身前被林慮壓得有些褶皺的襯衫。KTV包廂裡面熱,七人都早早地将外套脫掉了。襯衫并非新買的,被洗過幾次後原先的“版型”早已丢盔棄甲,隻餘下與她的身體相貼合的曲線。
非常……勾人。她的一切都非常勾人。
或許,不止勾人。
——這不,勾到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