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地尚城,卻未先急着找林慮,也沒有聯系陸郾,而是讓小助理打車去了南潤臨墅,也就是林父林母所住的地方。
“叔父叔母,我是小夕。”林夕剛到門口便摁下門鈴朝裡面揚聲道。
不多時,别墅的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沈蘭那張慈眉善目的臉。
“夕夕呀,快進來,快進來,”沈蘭一面指使林育去洗水果一面拉着林夕坐在沙發上,“夕夕怎麼舍得回來啦?叔母記得你在雲城度假的呀。”
林夕揚起笑容,眨眨眼湊近了沈蘭一些,“當然是回來看看小慮啦。”看看小林慮怎麼慫到暗戀人家八年不敢表白,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把她們家小林慮的心拐走了八年。
“慮慮呀,她最近有什麼嗎?”沈蘭也湊近林夕一些,“和叔母說說?”
林夕笑一笑,“也沒什麼,我過些時候再說吧。”
“好,”沈蘭擡手示意林育“上水果”,撚了一顆葡萄,“不過呀,有的事兒我們大人不好參與,你也幫襯幫襯慮慮,”沈蘭頓一頓,“那個叫……季常殷,殷殷,其實也是個不錯的。”
林夕笑着應下,“好,我幫您。”
“幫慮慮!”沈蘭糾正。
“好好好,幫小林慮~”林夕笑得更深。
一場賓主盡歡的談話。
*
一轉眼,又是周一。
兩天的忙活下來,新租的房終于是大概改裝好了。
大清早,季常殷剛從次卧裡走出來,便接到一通電話,備注“季常洲”。
剛準備走去廚房的腳步一頓,季常殷轉身關好門又回了卧室内。
接通電話,季常洲的聲音立即便從聽筒裡傳來,帶着些沙啞,“殷殷?”
“哥。”季常殷抿唇,幾乎預料到下面的話。
“哥哥今天早上看到,你前兩天把酒店退了?是住回那間老房子了?”
季常殷抿唇,腦中思緒萬千,“我新房裝好了,現在住進來了。”
“……”季常洲明顯被氣到,“裝好了?”
季常殷乖乖巧巧道一聲“嗯”。
“……不是跟你說了,裝修的錢哥哥出嗎?”季常洲許久未聽到這麼乖巧的季常殷,語氣緩了緩,“你怎麼又……唉。”
“本來就是小改,也沒花多少錢。”季常殷推脫。
“好了,不跟你耍嘴皮子,”季常洲在電話對面揮揮手,“新家在哪?哥哥改日登門拜訪一下?”
季常殷知道此事算是翻了篇,嘴角漾出笑意,“好呀,讕延灣25棟403,歡迎哥哥拜訪。”
“嗯,”季常洲那邊傳來雜音,“那哥哥先挂了,有事要忙。”
“好。”季常殷看着通話的界面消失,在心裡暗暗松了口氣。
“唔……”林慮伸個懶腰推開主卧門,卻看見外面空無一人。
不對呀,這時候季常殷應該早就起了啊,今天還要上班呢,總不是睡過頭了。林慮打了個哈欠,在家中繞了一圈,确實連人影都沒有。
還是說,丢下自己跑了?林慮擡起手,看看手表,才六點十幾啊,也不至于這麼勤奮吧。
次卧的門是關着的。林慮走過去試探着敲了兩下。
“咚,咚。”
季常殷剛挂斷電話,聽到敲門聲一愣,随即連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到門前,“請進。”
門把手緩緩往下,林慮推開門,入目是站在門口不苟言笑的季常殷。林慮手一僵,自己應該不會吵到她睡覺了吧?
印象裡她也沒有起床氣啊……
“怎麼了?”季常殷往後退了一步,林慮順勢進了房間,聞言抿了抿唇回答,“……沒什麼。”
總不好說是自己起床看到她不在結果給自己整慌了吧……未免太失面子。
林大小姐向來面子大過天。
季常殷把絲制上衣的長袖往上挽一挽,“那……我去做飯?”
林慮無意識往旁邊讓了讓,季常殷挑眉,從她身旁掠過進了廚房。
腦海中已經有飯菜成型。季常殷熟練地揮鍋弄鏟,林慮站在透明玻璃門外,目光裡藏着些羨慕。
腰間忽然一緊,季常殷拿着鏟子的手一頓,身後的林慮感受到她的不自在,輕咳一聲解釋,“我方才看你的圍裙後邊繩結松了,就……”
季常殷勾了勾唇,“謝謝。”
“……不用謝。”林慮指尖靈活,不一會兒便将結打好,“這個結比較複雜,但不會松,你若要解,還是來找我吧。”
“好。”
吃過飯,季常殷按照之前的習慣澆了澆花——她有幾盆綠植,包括林慮先前在酒店裡看到的那盆多肉,括号,也是她的頭像,似乎是十分珍重的,跟着她形影不離。現在就放在林慮那常年單調乏味的陽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