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還把房卡給塞到兜裡了。

林慮聽到對面沈蘭反反複複呢喃了幾遍“季常殷”這個名字，終于想起來這個人，“季常殷？好像是你高中時候的……閨蜜？後來都沒怎麼聯系了吧。今天怎麼突然遇到啦？”

林慮擡眸看見季常殷并未進屋，甚至連進屋的打算似乎都打消了，好整以暇看着她，眼神有些玩味，還有其他林慮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占多數。

“她……是我同事，也在實驗教書……比我早來幾年，算是前輩吧……”林慮小聲道，“你别問了……”

電話對面的沈蘭似乎輕輕笑了一聲，“好，我不問了。不過，明天你記得把人一起帶回來啊。”

“……媽，”林慮耳根染上薄粉，“人家和我又不熟……”

林慮偷偷擡起眸瞄一眼季常殷，她正玩手機，也不知聽沒聽到她的話。

“不熟嗎？”沈蘭調侃的語氣要溢出屏幕，“要是她自己拒絕了的話，當我沒說。”

林慮耳根的粉色蔓延。

沈蘭果然十分了解自家女兒，見她不語，知道是害羞了，當即便挂斷了電話。

林慮聽着聽筒裡傳來的電話挂斷的“嘟嘟”聲，又又又又瞄了一眼季常殷。

這次卻是與她的視線直接對上了。

“季老師……可有空？”林慮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動得像是剛跑完八百米一般快，并且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似的，“我母親，方才，邀請你明日去我家裡。“

季常殷輕輕地“嗯”了一聲，“有空。”

剛把拿手機把新房看裝修的事情推掉了。

“那……我明早喊季老師。”林慮似乎松了口氣，“晚安。”

季常殷勾唇，“晚安。”

分明才隻是下午五點多。

＊

第二日早晨，林慮如約敲響對面房間的門。

“咚，咚，咚”三聲，禮貌而忐忑。

季常殷聽到聲響後連忙放下手頭的書到門口開了門。

“請進。”季常殷下意識道。

林慮怔愣了一瞬，順着她的話走進季常殷的房間。

很奇怪，明明是一樣的房型，陳設什麼都是差不多的，可林慮就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這和她的房間很不一樣，這是季常殷的房間。

大概是因為，床頭的一盆小多肉，以及一本英文名著，和書上放着的眼鏡。

林慮這才發現季常殷并未戴着她那副金色眼鏡。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季常殷的床頭。林慮是一個很懶的人，從來不會養這樣的花花草草或是小動物。之前倒是想過養一隻貓，可是到了寵物店聽老闆同她講的那一堆注意事項時就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

也有人同她講，可以雇一個專門替她養寵物的人，被林慮否決。

一是因為沒什麼用還浪費錢，二是因為她想着，養寵物便是要享受“養”的過程，若是讓旁人養着，自己隻偶爾逗弄，那還不如去尋一個撸貓館，閑暇時去撸一撸玩一玩。

季常殷趁着她思考的時候又理了理房間，最後到了她身後，傾身伸手拿起書上的眼鏡，戴上。

林慮感覺到身側一閃而過的白皙手臂，回了神。

“那我們一會兒……直接回家？”林慮轉過身面對面問。

“有些不妥，”季常殷眉心微微蹙起，“我恐怕要先買一份見面禮。”

“不用了吧……”林慮也蹙起眉在思考，“你上次去時，也沒帶禮物啊……”

還蹭了一頓飯呢。

林慮聲音越說越小，季常殷卻倏地勾了勾唇，“今時不同往日啊。

“林慮。”

林慮當然明白季常殷話裡的意思。當年的季常殷，還隻是一個普通家庭的高中生，又是意外造訪，自然不必送禮。可現在的季常殷是一個大人了，經濟自由，還是林慮工作上的前輩，貿然拜訪，自然要備禮。

可是……林慮不由得濕了眼眶，可是季常殷喊她“林慮”，就真的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她們還是當年的她們，還是無話不談的閨蜜，還是兩個高中生。

“嗯，”林慮沒有讓季常殷看出她的動容，“那……先去七月廣場逛一圈？”

“嗯。”季常殷擡手扶正眼鏡，跟着林慮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