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每個人質身邊都有一把匕首,若是101選擇殺死一個人質,你們兩個人就都可以再多救一個人,一舉三得不是嗎?”
“聽懂的話,你有十分鐘時間來思考對策,正好也可以讓那些觀衆下下賭注,我去和101号談談。”
“明明幾天前,你們還那麼信任彼此的。”
安勝嗤笑一聲,準備消匿身形,卻突然回想起什麼,指了指林光霁背後的那扇玻璃門:
“哦,對了,你身後那扇門沒有鎖,如果想逃走的話,這十分鐘也足夠你散步出去了。”
“當然,你也可以嘗試着帶走更多人,反正我是不指望101号能在十分鐘内安安靜靜的聽我講清楚規則。”
“敢傷他就弄死你。”
林光霁撐着下巴看向安勝,臉上雖挂着笑意,卻讓人毛骨悚然:“砍你你也要受着,明白?”
“唉...明白,明白。”安勝攤攤手無奈搖頭:“我要是弄傷他,你怕是都敢颠複規則,在我之前把人質都殺了,讓我無路可走。”
“請自便。”
待安勝消匿于血泊,林光霁僅是回頭瞥了眼那門扉,自心中果斷否決了這一選擇,翹起二郎腿尋覓起這一遊戲規則中的漏洞。
“0号和101号嗎...”
擡手輕觸構造圖,發現是可以手動改變的模型,林光霁即刻大肆擺弄起來。
“若是把二樓理解為正一層,那麼地下一樓依舊是負一層,一樓其實就是0層。”
“所以說,這個在地下一層活動的紅色标記點是程隊,而我現在是在一樓,安勝所構建出的對稱中心。”
重調完畢,擡頭與每一處攝像頭内的畫面進行核對,真正的構造圖才于此刻顯現完全。
“毋庸置疑的是,我們二人絕對不可以有任何一人留在最後50人的厮殺中,無論做出何種選擇,必然皆會背負起罪責與罵名。”
“但規則裡說,程隊是可以救下,而我是至多救下...”
“若盡可能的救出有對稱位置的人質,我和程隊的營救人數皆為26人,能夠最大限度的确保獲救人質的數量。”
“可有的點位對稱位置不止一處,何況還涉及到了生平,怕是會出現有的人可以救,有的人不該救的情景...稍有猶豫便無法達到最大數量。”
佯裝思考時的碎碎念,林光霁逐一分析過這場遊戲現狀。
不過半晌,擡頭瞟了眼直播界面,毫不意外的,壓在自己輸掉遊戲上的籌碼已經逐漸攀升,看來那些人也覺得此次遊戲難度非同小可,何況對手是勿忘的情況下。
所以更不能老老實實的去遵守遊戲規則遊玩了。
“而且我和程隊也被包含在人質中,即使我擁有選擇權,程隊可以選擇來救我,我卻無法主動選擇去救他...”
“同樣,程隊無法通過其他人質的對稱位置讓我選擇是否營救我自己,也因無法拯救自己對稱位置的人質讓我選擇救下他...”
“程隊隻能選擇是否救自己。”
思慮到此,林光霁眉頭一緊:
“除非是我們二人身處對稱位置,程隊選擇救自己,我也可以做出同樣的選擇,可剩下的人質便也沒機會救下了。”
“何況,若我們獲救,就意味着遊戲是以我方勝利結束,但不代表安勝就會放過這些人質,反之我們二人若一人身死,則更是全盤結輸...”
“注定是一場死局嗎...”
再次回頭瞥向那扇玻璃門,林光霁總覺有誰人藏匿于那之後死死的盯着自己,卻根本不見其蹤影。
也對,除了與G.O.D相關的人,還有不少勿忘在期待這場遊戲結果究竟如何,身周自然早已滿布視線,不留有一絲餘地。
若是能利用一下的話...
“沒辦法全部救下,是嗎?”
安勝重現于身前,隻是那衣物早已滿是墨綠,破爛不堪,不得已走去一旁重新換上一身新衣。
“如果人少還好,人多就完全沒辦法了,我又打不過你。”
林光霁目不斜視的盯着面前構造圖,看似認真卻毫不留情的打趣道:“我以為你們勿忘的衣服也會跟随形态一起變換。”
“那是因為沒有勿忘會蠢到隻給一種形态穿好衣服。”它略有些失語:“但我确實低估了他,明明站都站不穩,卻還能操控雷電追着我劈。”
“不過看他的反應...難不成是怕黑?膽子真小。”
林光霁:“......?”
見林光霁疑惑,安勝随手按下一處按鍵,手邊屏幕瞬間映照出程暮寒的身影。
如它所述那般,程暮寒正扶住牆壁痛苦不已,劇烈起伏的身軀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脆弱,安勝看向林光霁的眼神也多出了一絲耐人尋味。
“看來,你的搭檔也瞞了你不少事。”它拱火道。
“也好,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林光霁站起身,走向直播畫面,看着自己不過0.1%的勝率賭注,忽地輕笑一聲:
“我也好壓自己會輸了呢。”
似是接收到信号一般,趕在下注結束的前一秒,那百分比忽地增長至1%,難以計量的獎金池瞬間顯現于屏幕之上,刹那間彈幕裡滿是歡呼。
“哦?你不會不知道他那邊能夠聽到并看到我們間的交流吧?”
安勝點了點程暮寒所在屏幕:“一點舊情都不戀,不愧是...”
一把匕首瞬間擦着他側臉飛過,深入那屏幕三尺有餘,安勝也猛地一心悸,看向重新安坐回桌前的林光霁。
它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不愧是?”林光霁問道。
“不愧是Lin,自出道起便蟬聯G.O.D最受歡迎玩家榜首至今,能邀請你參與到這場遊戲是我的榮幸。”安勝無言。
“程隊,去救吧。”
林光霁輕歎一聲,緩緩道:“直走到盡頭,左轉後繼續前進,救出沿路的三名人質。”
“慢慢來就好。”
看着樓下的人質被逐一放出,構造圖内的标記亦消失不見,另一側屏幕内彈出了幾條關于人質的生平介紹。
“王利,男,49歲,工廠工人,曾殺害工友并陷害上司,導緻其上司含冤入獄,至今未被釋放...”
“家中有一妻一女,生活并不富裕,但很幸福美滿,女兒剛高考結束不久...”
林光霁:“......”
“你挑選人質的時候還真是煞費苦心。”
如提前調查到的内容一般,确實真實,但字裡行間明顯存有渲染過的感情色彩,安勝的用意毫無保留的呈現于其中。
“畢竟你總是把情感和理智間的界限劃的太過清晰,萬事萬物都以多方視角分析後求一個最優解,這種程度與你而言,剛剛好。”
它坐回林光霁身側,看向人滿是期待:“要救他嗎?”
林光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