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橙捧着洛澤爾帶他摘的果子，小口小口地咬。

屏幕裡的小人慢吞吞啃完了之後，體力值終于慢慢恢複了。

吃完果子之後，小人頭頂慢悠悠冒出一個“……”氣泡。

洛橙好奇地點了點。

小人：【很奇怪，這顆果子是血的味道。】

小人：【比起像血液的果汁，鮮血或許會更好聞一些。】

“血？”洛橙疑惑，“這個遊戲沒有正常的果子麼？”

要麼中毒，要麼是血液味道的果子。

還有，“這是什麼奇怪的台詞？”洛橙困惑地歪了下腦袋。

難不成他在這個遊戲裡的人設是“無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那種？

洛橙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十有八九，畢竟，看看這個怎麼看怎麼不對勁的新手地圖，和他那群顯然和常規意義上天使截然不同的眷屬們——

要不是這遊戲是像素畫風，這些起碼得打個馬賽克吧？

但洛橙記得《創世界》的遊戲宣傳語是溫馨治愈啊。

洛橙：糟糕，難道下錯遊戲了？

趕緊翻出來看看——哦，是三無小廠内測版啊，那沒事了。

貨不對路很正常，沒有遊戲可玩的洛橙原諒一切！

就在洛橙自娛自樂時，名為洛澤爾的天使靜靜地守衛在旁邊。

【……】

他不知何時重新變回了原來的大小，無聲無息地站在洛橙身旁。

這隻天使頭頂上同樣冒着氣泡，隻是和洛橙可以戳出詳細文字的氣泡不同，現在的洛澤爾頭頂的氣泡小魚一樣咕噜噜地吐着泡泡，可惜的是，吐出的泡泡全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省略号。

【……】

【…………】

“你在想些什麼呢？”

看着一串串沉默的省略号，洛橙再一次對這位名為洛澤爾的天使感到好奇起來了。

他的這位天使，好像有點憂郁多思诶。

天使也會有不為人知的煩惱麼？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天使展開羽翼，為洛橙遮擋空中逐漸熾熱的光芒。

黑日看上去很唬人，落在遊戲屏幕裡，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裝飾物。

随着時間的流逝，屏幕裡的光線也在變得明亮。

但有洛澤爾跟在身邊的洛橙，看到的視野一直有一處有着淺淡的黑影。

——這個體型的洛澤爾，也會帶來這麼大的陰影麼？

洛橙有些迷糊，看着屏幕裡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的大天使，忍不住伸出指尖戳了戳他。

和其他的小遊戲不同，這個遊戲的互動性一下強一下弱的。

要是在别的小遊戲那裡，洛澤爾早就被洛橙戳出各種各樣的反應了，再自由性強一點的遊戲，還能将對方戳倒在地，又或者拖拽他去到不同的地方。

可在這個遊戲，洛橙隻能在洛澤爾的臉頰和頭頂摸摸。

“好奇怪哦，天使怎麼會沒有光圈呢？”

這也是洛橙疑惑的地方。

他左瞧瞧右看看，都沒能從洛澤爾頭上找出光圈。

“是這個世界文化的影響麼？”

要是有光圈的話，洛橙也不會在一開始把這群天使當做是怪物了。

但除卻背後那對翅膀的話，洛澤爾身上還是帶一點符合洛橙以前世界對于天使的認知的——他的耳朵處，生着一對灰色的耳羽。

這對耳羽很是内斂，緊緊貼在兩側，被洛澤爾垂落的長發遮掩。

若不是現在洛橙仔細觀察，還真發現不了。

洛橙來了興趣，忍不住去摸了摸洛澤爾的耳羽。

【——、——】

洛澤爾的氣泡忽然一頓。

洛橙并沒有發現，像是摸索彩蛋那般，對着這對耳羽戳來戳去。

在洛橙戳着戳着的時候，一直低着頭的洛澤爾忽然看向了洛橙。

第一視角的遊戲裡，蓦然出現了洛澤爾放大的臉。

就算是像素畫風，也能看出精絕美貌的天使，用那一雙灰色的眼睛靜靜地注視着洛橙。

那一直咕噜噜冒省略号的氣泡也在這一刻的注視下“啪！”的碎開，變成一個小小的問号。

【您的眷屬察覺到了您的注視】

【洛澤爾心情+1】

【您的眷屬被您觸碰，有些不知所措】

【洛澤爾心情+99】

【您的眷屬發現了您一直在注視着他】

【洛澤爾心情+999】

【洛澤爾此時狀态：（幸福）（頭暈目眩）（被魅惑）】

【洛澤爾似乎發覺了您的需求，請問您是否有任務要交給他完成？】

【請您下達命令：________】

原本隻是手癢想戳戳洛澤爾的洛橙手指一頓：嗯ovo？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這個狀态裡寫的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洛橙沒有第一時間點輸入，而是繼續仔細觀察。

無論遊戲的人物是什麼表情，在像素下，他們都是面無表情的。

可是現在，代表着心情愉快的花花再一次開在了洛澤爾的氣泡裡，除卻花花，還有其他圖案一閃而過，根本不給洛橙看清楚的機會。

而彈窗下也多出一行小小的粉色文字，細心的人就能瞧見。

【您的眷屬此時心情極佳，無論提出什麼要求，他都絕對不會拒絕您哦~】

這一行文字更像是一個小小的事件，偶然又随機，被洛橙觸發了。

洛橙輕輕地哇了一聲。

像這樣【絕對不會拒絕】的描述，既然隻需要簡單地對洛澤爾注視，就能夠被觸發出來嗎？

洛橙很是新奇，看着站在自己身側展開翅膀為自己遮擋天上熱意的洛澤爾，後知後覺的冒出一點小小的不好意思。

這個時候，洛橙才有一點這些天使真的是他在遊戲裡的眷屬的感覺。

旋即，一點古怪的新奇和興奮感将洛橙的眼睛染得亮晶晶的。

遊戲過于刻闆也不行，但太自由也不行。

這對于玩家而言完全就是考驗嘛。

起碼現在，洛橙就在蠢蠢欲動。

真的可以什麼都填嗎？

壞心眼的洛橙決定嘗試一下！

他輸入文字。

奇怪的是，這次遊戲竟然冒出了一個提醒。

【您确定嗎？一些不合理的舉動可能會導緻不好的結果發生喔？】

紅色的文字看上去頗有幾分危險的意味。

就連屏幕裡被洛橙注視的洛澤爾，也在被要求那一刻，擡起了灰色的眼睛。

暗示洛橙可以為所欲為的是它，現在裝模作樣的也是它。

洛橙看了看自己輸入的文字，并不覺得自己寫的有什麼問題。

洛澤爾自己都表示【絕對不會拒絕】了，他怎麼就不能提要求了？

洛橙很自然地朝對方伸手，理直氣壯：“抱。”

既然是眷屬的話，那麼王的命令是必須要聽從的，對吧？

作為多少帶着點任性自我的玩家，洛橙百無禁忌地在空白處繼續填寫。

【洛澤爾。】

【你會聽話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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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主注視的感覺很是奇妙。

明明神主并沒有回頭與他對視，看上去更像是随意找了個地方靠在那裡閉眼休息。

但洛澤爾能夠無比清晰地感知到神主的目光。

像是躍動在水面上明亮的光點，随着水波搖曳起伏，人們很清楚這漂亮的光就在水痕上輕巧地跳躍着，但想要确定自己第一眼瞧見的到底是哪個光點時，又會被它狡猾地跑掉，讓人們分不清自己先前看到的是哪一個，更别說想要去捕捉它了。

神主的目光也是這樣。

在洛澤爾低下頭的時候，柔軟得像是雲朵的視線帶着好奇，小鳥一般一直輕巧地停在他的身上。

但隻要他露出一點發覺的征兆，說不定這道目光就會和被驚擾到的小鳥一樣，從他身上移開，再也不會停留。

洛澤爾心中有冰與火在交織。

想要迫不及待地擡眸與神主注視，确信神主的目光真切地停在自己身上。

又怕神主隻是一時新奇，很快便會因他的無趣而移開視線。

洛澤爾手指将蜷未蜷，連藏得極好的耳羽都在此刻微微舒張。

更叫洛澤爾難以按捺的是，有什麼人，正輕輕用指尖戳着他的臉頰。

熟悉的、小小的輕軟的力度。

隻有一點觸感，接觸面積小之又小，對于洛澤爾而言，卻是完全無法忽視。

洛澤爾努力按捺着自己的反應，向來寡言沉默的臉，一點一點染上了淺淡的紅暈。

“唔、呃！”

他輕輕的、暗啞的，有點急促，卻又幾近于無般喘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