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别傻站着了。”有人輕推了下梁川。
梁川頗有些大夢初醒的意思,他向前走了兩步,單膝跪地,他抿了下唇,聲音才不抖,“沈清舒,你願意嫁給我嗎?”
沈清舒伸出纖長的手指,将花接了過來,聲音清幽,“我願意。”
即便隻是走個過場,梁川卻仍覺不可置信,聽到她的回應,眼睛竟也有些發酸。
他迅速的低下頭來掩住失态,從西服内裡又拿了束小玫瑰花來,半蹲下身與有些沉默的沈珂對視,溫柔問道,“歲歲,你想要嗎?”
這一動作出來,周圍的氣氛寂靜了一瞬。即便這裡以沈清舒的親朋好友居多,衆人卻還是想下意識的忽略沈珂。
聞言,沈清舒抱着玫瑰花的手指緊了些。梁川…,他真的對自己的女兒很好,心髒莫名的發軟。
沈珂看看梁川,又看看沈清舒,奶聲奶氣的喊,“媽媽。”
沈清舒朝她點點頭,神色溫柔。
沈珂伸手接了過來,臉色漲的通紅,“謝謝叔叔。”
“不用謝。”梁川将沈珂抱了起來,左手牽上了沈清舒的手,“走吧,吃飯去。”
一群人看着這場景,竟覺得分外的相配。見梁川發了話,立即有人笑着道,“吃席喽,吃席喽…”
衆人又熱熱鬧鬧的駕車去了舉辦宴席的地方。
梁沈兩家的長輩坐在一桌。魏宜揮手讓梁川将孩子抱了過來,交給親近的親戚,她道,“梁川,清舒,你們跟着我們去認認人。”
梁川颔首。
兩人跟着沈氏夫婦一桌桌的敬酒、認人。梁川身體現在也說不上完全好了,喝的酒自然也是涼水,卻又不得不裝出那酒醉人的模樣。
“新郎官好酒量。”
梁川裝作表情痛苦的模樣,将酒杯的裡的純水喝了個幹淨。
沈父有三個兄弟姐妹,魏宜有四個,這樣算下來,需要敬酒的人便極多。好在記憶力極好,一場宴席下來,梁川竟也将沈清舒的親戚記了個大概。
訂婚宴席熱熱鬧鬧的竟也持續到了下午三點,梁川和沈清舒跟着父母将親朋好友一一送走。
魏宜囑咐道,“那梁川,你和清舒帶着孩子先回家吧。今天下雪,早點回去休息。”
梁川擡頭望了望天空,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他道,“好。”
“還是坐之前的車吧。”梁川将歲歲抱起來,“婚車沒有兒童椅。”
沈清舒目光落在了被貼了喜字的車子上,眼眸清澈,“也好。”
她向兩家父母道,“爸媽、伯父、伯母我們先回去了。”
趙蕙揮了揮手。
車裡的空調梁川早已通過手機app打開了,他道,“這個溫度還可以嗎?”
沈清舒穿的是旗袍,即便又加了披肩,那也是薄薄的一套,定然是冷的。宴席廳裡開了空調、暖氣倒是不會冷,車裡卻不一定。
熱風從風口噴薄而出,落在了沈清舒的膝蓋處,暖到了四肢,也似溫暖了心髒,她濃密的眼睫輕顫了一下,“不冷,不用動了。”
“那就好。”梁川道。他驅車将沈清舒和沈珂一并帶回了家裡。隻那麼一小段的路程,沈珂就已經坐在安全椅上睡着了。
家裡裝了暖氣,梁川小心翼翼的将睡着的沈珂放到了兒童房裡。
“歲歲能一個人睡嗎?”梁川發誓他這話問的真的很純潔,而不是在向沈清舒詢問…能不能陪他睡。
“…可以。”沈清舒将被角替沈珂細緻的掖好。
因為是聖誕節,梁川還在客廳裝了個聖誕樹,可惜沒來得及給沈珂準備聖誕禮物。
梁川将聖誕樹的燈打開,回頭便見沈清舒已經将披肩脫了下來,露出冷白的皮膚來。梁川隻覺得更熱了。
夜幕降臨,沈珂許是昨夜真的沒有睡好,不到八點就又困了,沈清舒幫她洗了澡,哄着她睡覺去了。
這個點不是梁川睡覺的時間,但又不能閑的去寫代碼,索性也洗了澡,換上了睡衣。
洗完澡出來後,沈清舒正好推門進來,水珠順着梁川的臉頰滾落在地,他聲音有些嘶啞又有些呆,“我洗好了。”
“嗯。”沈清舒應了一聲,她走到衣櫃處拿了件黑色的睡衣出來。
水聲很快從浴室裡響了起來,躺在床上的梁川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竟唰的一下紅了。
江塵還不忘過來嘲笑他,“歡場老手,今天洞房花燭不緊張吧?”
梁川,“……”
緊張,他倒是有記憶,隻是到底沒實踐過。
而且…沈清舒不一定願意,他還記得那次在車上,當着沈清舒的面失态的模樣。
沈清舒沐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她推了浴室的門出來,輕攏了下濕漉漉的長發。
卧室裡光線淺淺,落在沈清舒身上像是鍍多了一層柔和的金光。她背對着他,落下一片陰影,身形窈窕有緻,這般情景之下竟也不失端莊清冷。
梁川看着忽然覺得熱極了,灼熱又難受的感覺隻會聚攏到一處。是因為年少氣盛、血氣方剛嗎?
他試探着用被子遮了遮,确定不會被看出來後,他方才松了一口氣。
沈清舒的頭發吹幹了,她收了線,從容又端莊的向床榻上走過來,冷白的臉上恬靜極了。淺淺的光線落在她的肌膚,半抹渾圓影影綽綽,卻更添暧昧。
密密麻麻的灼熱感似又加劇了起來,險些将梁川折磨的發瘋。
昏暗視線下、擁抱、親吻的暧昧場景如同電影一般,一幕一幕的在他的腦海裡放映起來。
他突然想到,這身體從未斷過女子卻被他硬生生的戒了半年多,積攢起來的熱意自是猛烈到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