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說不會有婚鬧。”梁川似是發現了自己語句裡的不合适,又補充了一句。
他是發現了。他本就不善言辭、多說多錯,到了曾經當過他老師的沈清舒面前,就更容易說錯話了。
沈清舒擡眸看向神色緊張的梁川臉上,她說,“我明白。”
聞言,梁川因緊張而劇烈跳動的心髒瞬間平靜了下來。
她真好。梁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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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那天,天空中洋洋灑灑的飄着極小的雪花。一排排車輛停到了梁川的家門口,親朋好友各司其職。
人群中不知誰吆喝了一聲,“新郎官呢?”
嬉笑的聲音傳過來,“新郎官喊你呢—”
梁川擡頭,隻覺臉頰微微發燙。即便今天他也聽了不少人喊他“新郎官”,他仍舊處于迷迷糊糊、不真實的狀态中。
他結婚了,以新郎的身份,新娘是沈清舒,曾對他頗多照顧的數學老師。
梁川聲音清亮,“我在這兒。”
那人揚聲,語氣帶着笑意,道,“那快來上禮物。”
“就來。”梁川應了一聲。他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西服,半蹲下來,将放在門口的禮物一件一件的放到婚車之上。
這也是他們的習俗,訂婚宴以女方為主,多用來考驗男方。既用來考驗男方是否大方,也用來考驗男方的身體素質是否合格。
梁川将兩輛車裝滿禮物,額頭還不見汗。
沈清舒那邊的親戚便道,“新郎官體力真好啊,抱新娘子肯定抱得動。”
又是一陣嬉鬧的歡笑聲。
梁川又覺羞窘,好在他一直在忙碌,臉色微微泛紅,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将六輛車裝的滿滿當當,梁川的第一步任務才算完成。
趙蕙一身大紅色,眉眼間滿是喜意,到底是兒子結婚了,她道,“梁川,出發吧,一路順發。”
“好。”梁川點點頭。從車隊手裡接過第一部車子的鑰匙,長腿一邁坐進了車子裡。
一聲震天的鞭炮聲響,梁川開着的車才開始緩緩的移動起來。
從家裡到沈清舒家裡,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景物了,此時看起來卻有些陌生。
許是因為他眼裡一片結婚的大紅喜色吧。梁川想。
因為天空中下着小雪,路上的行人、車子都不多,訂婚的車隊車速再慢也在十一點準時到了沈清舒單元樓下。
單元樓下熙熙攘攘的站了不少來觀禮的朋友,梁川按照司儀的指導輕按了三聲車喇叭。“新郎官來了。”一聲接一聲的通報聲便迅速的開始傳遞起來。
梁川從車子裡下來。他本就生的寬肩窄腰臉蛋俊,又特意穿了穿了剪裁得體的西服,從邁巴赫上下來的模樣自在又矜貴。
前來觀禮的朋友眼睛眨也不眨的落在梁川身上。
“老沈家的新女婿這麼俊的啊。”
“那可不,今年才二十二,比上個好多了。”
“誰說不是呢。”
梁川手裡抱着玫瑰花,在衆人的簇擁、調侃下到了沈家的門口。沈家的門大敞着,意思是歡迎新姑爺的到來。
魏宜喜不自勝,迎上來道,“梁川你來了。”
“嗯。”在衆人的注視下,梁川愈發的腼腆了,“伯母。”
“哎,進來吧。”魏宜拍了拍梁川粗壯的手臂。她女兒這回可算是找到了良人。
一同跟随而來的朋友将車上的禮物将本就不大的客廳擺的滿滿當當,幾乎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新郎官不僅長得帥還一點都不小氣!
卧室裡,陳瑜壓低了聲音,“清舒,你也吃的太好了,他長得可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陳瑜是沈清舒的閨蜜,一直在京杭發展,知道沈清舒訂婚,請了假特意趕回來參加。
沈清舒朝她溫柔的笑笑,并不言語。
陳瑜也不意外,她捏了捏沈珂圓乎乎的臉,“歲歲,你喜歡梁川叔叔嗎?”
沈珂懵懵懂懂的,今天又很吵鬧,她沒睡好被沈清舒抱在懷裡輕哄着。她揉了揉眼睛,“喜歡。”
“那就好。”陳瑜覺得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她知道沈珂對沈清舒意味着什麼。若是沈珂不喜歡梁川,她這好友也不會同意與梁川訂婚。
“梁川,你去接清舒吧。”趙蕙和沈父已經和梁川寒暄過了,該囑咐的也都囑咐了,該讓梁川去接人了。
梁川點頭,“好。”
他輕輕的敲了敲門。“新郎官,你重一點,你這樣以後是會怕老婆的。”
梁川難得俏皮的回了一句,“不能不怕啊,以後家裡她做主嘛。”
聞言,衆人又哈哈大笑起來。這裡到底是沈清舒親戚多一些,他們自然樂意看到梁川怕老婆。
“我去開門了。”陳瑜指了指房間門。沈清舒微微颔首。
這到底不是結婚,沒有閨蜜堵門的習俗,陳瑜很快就開了門,眼睛裡帶着笑意道,“進來吧。”
梁川抱着花,頗有些窘迫的進了沈清舒的卧室,他之前沒進過沈清舒的卧室,這會兒又緊張的隻能輕掃了一眼。
目光也很快就被沈清舒吸引過去了。
沈清舒今日穿着的是一件簡單的绛紅色旗袍,愈發襯的她身形極好,皮膚冷白、長腿細直。頗顯魅力的旗袍在她身上,竟也透出些清冷的溫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