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介，你怎麼了？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真的是吃壞了肚子嗎？都怪我，沒有把事情辦利索。”

“不是……您别……客氣。”清之介在心裡乞求他别再說話了，再說下去自己可真得出什麼毛病了。

“時灘那家夥派你來虛圈，他想幹什麼呢？其實不用問你，我也知道的。”藍染挪動椅子，靠近清之介，在他耳邊低語：

“你回去告訴他，我打他還用不着崩玉的力量。崩玉的能力可不是用在他這種人身上的。崩玉是我們這個空間所能創造出來的唯一能與神有所關聯的東西，用在這些事情上面不是亵渎了它的神性了嗎？”

清之介隻能呆坐着，聽他條理清晰的誇下海口妄自尊大。

“念在我們同在護廷十三隊之時的情誼，我告訴你這些，不叫你為難，你好回去交差。”說完，藍染起身，輕拍一拍清之介的肩頭，有點寬慰他的意思。

清之介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注定是要辦砸了。如果這般回禀時灘，不知他要如何暴怒。然而此行也并不是全無收獲。

藍染會晤完屍魂界的來賓，又走到現世這一桌。現世諸位都是年輕人，被一位年長者所帶領。

藍染這是第一次面對面見到石田龍弦，以前倒是隔着屏幕在監視器裡面見過他數面。那時他正處于意氣風發的年紀，現在看起來多了許多沉穩之力。

“石田先生。”

龍弦以一身純色西服套裝入席，素雅利落。經過這麼多年的蟄伏，龍弦已經明白藍染在背後的所做所為。

初次會面，龍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憎恨眼前之人。也許是被他的優越外形和從容氣場所留下的第一印象所影響。

但是造成龍弦和真咲命運分歧的始作俑者，正是他無疑。

“藍染先生。”龍弦起身，面上挂着疏離和客套，笑意冷淡，“多謝款待。”

“你能來，我很意外。不過也是，現世的一心浦原夜一之流已經被我打敗，你作為長輩再不現身有些說不過去。”藍染也站在桌邊同他講話，并未落座。

“我沒有想到，親見閣下是這般光景。但你會錯意了，我對你并沒有什麼刻骨仇恨，至少比起旅居現世的那些死神來說，是這樣。現在對你有恨的，應該是他。”龍弦手一指席間的黑崎一護。

一護被他突然這麼一說，有些摸不着頭腦。

“黑崎一護，二十年前你的母親正是被藍染所創造出來的虛白所咬傷，身體出現了虛化的迹象，你的父親為了壓制這股虛化反應，間接失去了死神之力和護廷十三隊的隊長位子。如今從黑崎一心失聯這麼多天來看，想來是被藍染控制住了。說不定，早就已經遭其毒手。”

“什麼？！”一護猛然從椅子上驚起，兩手用力拍在桌邊，桌上酒杯晃動，濺出液體。

一時間從雨龍父親口中聽到這麼多驚掉下巴的事情，信息量太大難以消化。

雨龍則趕緊制止自己的老爸繼續輸出，畢竟當着大家的面，談論一護的家事搞得人盡皆知，影響不太好。

“你瘋了嗎？在他們面前說這些。我不否認是我做的，但過早的讓孩子們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不是做長輩的樣子。”藍染瞥眼看向一護，這個少年，當初自己确實有意培養他，讓虛白轉移到他母親體内再生下他，他與生俱來就擁有死神融合虛之力，比起之前拿平子真子等人做的虛化試驗，作為人類的一護似乎更具有培養價值一些。

不過這些都在遇到青岚之後發生了改變。原本是想讓一護不斷成長，不斷壯大之後與自己一決高下，現在眼看同為人類的青岚好像也不差。在漫長孤寂的王者之路上，能有個小喽啰一步步做大做強最後威脅到自身的王座，這個過程可是有趣的緊。

更何況這顆小趴菜還是個女人，面容姣好，身體壯實，要是有可能，以後還能把她留在身邊綿延後嗣，她頭胎是個兒子，二胎應該可以生個女兒……

算盤珠子隔着老遠蹦到我臉上來了。他身處現世那一桌，眼睛卻在凝視着我，還發出迷之微笑。

我鼓着眼睛用力瞪他，他覺得我理應沒本事敢這麼回視，極晦氣似的收了笑容。

“藍染，你把我老爸怎麼樣了？我老爸在哪裡？”一護壓抑怒氣，低聲咆哮。此次虛圈之行，種種事迹着實令一護大跌眼鏡。黑崎一家收留的青岚小姐和她的孩子，竟然出自虛夜宮，浦原口中那位神秘的哥兒竟然就是藍染。青岚作為人類，卻跟排名第四的破面十刃結婚生子。一切都太過炸裂，匪夷所思。

“黑崎一護，不要着急。你糾集你身邊的朋友闖入我的宮殿，你也不想你和你的朋友們受傷吧。”藍染并不回答一護的問題。

不肯回答就是老爸确實已經遭到其毒手，一護此次本就是以死神形态趕往虛圈，解下背部的大砍刀，纏繞巨大刀身的白布條全部散去，露出壓迫感很強的刀鋒。

雨龍和茶渡等人見狀，也紛紛進入備戰狀态。

“你們在發什麼瘋？看不懂差距嗎？”龍弦将少年們攔住，不準他們靠近藍染。

烏魯奇奧拉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倆一起響轉到藍染身前，做出防禦狀。

“一護，不要和我們起沖突。我很抱歉，我說過有你父親的下落我就會想辦法傳遞消息給你的，是我食言了，才讓你冒險進入虛夜宮。”

這些日子我确實是焦頭爛額自身難保，忽略了當時的承諾，我很不好意思受人照拂卻沒有及時報答。

“你們？”一護驚訝我的用詞。可能他們認為人類該和破面劃清界限的。

“藍染，我們今日是來參加宴席的，不是來打架的。隻要你告知我們同伴的下落，我們自然不會出格。”龍弦道。

“雛森，帶他們去見見那些烏合之衆吧。不過那些人能不能平安回家，我就不做保證。”

“藍染，你果然把我老爸還有夜一先生給！”一護跳上前來，不受控的掄起大砍刀劈向藍染。

烏魯奇奧拉單手接白刃，并把一護推開老遠，撞到别桌，桌椅散架餐盤掉落一地摔得稀碎。

這一下，大家就瞬間明白了戰鬥力的差距。

“各位賓客，損壞桌椅物品照價賠償，請不要妄動。”藍染不想在此時動武，看得出來他今天還挺高興。

雛森适時出現，對着領頭的龍弦做了個請的動作，龍弦一行人等随雛森而去，一護雖有不甘，但隻能恨恨作罷。

“你果然是有大哥罩着，你老公強的可怕呢。”一護走過我身邊之時，半開玩笑道。

“謝謝誇獎。”

重建了一半的正殿附近，藍染所設下的結界範圍。

此結界上次卯之花隊長也沒能破開，結界内的一心夜一和日番谷隊長及諸位假面軍勢的成員，都沒能轉移到更好的醫療場所。就這樣橫七豎八歪在沙地上。

他們在有昭田缽玄和握菱鐵齋兩位鬼道長的治療下，暫且保住了性命，受限于醫療條件，大家的身體無法做出任何大幅度動作。

有昭田和鐵齋已經累趴下了，兩人要負責救治十來個重傷員，早已不堪重負，隻是憑着頑強意志力維持大家的生命迹象。

龍弦手間的滅卻十字墜化為一把灰色靈弓，不斷吸收空氣中的高濃度靈子化成靈箭，拉弓搭箭，數支箭矢從結界上端部位刺入，靈箭受損直到消失不見。重複數個回合，結界終于肉眼可見的破開一點縫隙。

一護等人齊心協力費了好大勁兒才從這縫隙之中突破結界，終于能和裡面的人接觸。一護趕緊跑到自己老爸身前，摸摸他還有呼吸懸着的心才算放下一半。

織姬則立刻為一心和夜一布下回複用的屏障，替他倆治傷。

雛森跟在他們後面，一眼就看見了重傷昏迷的日番谷。

他身上遍布傷痕，胸膛有一處險要傷，他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身體發涼，沒有意識。

“這是誰做的？難道真的是藍染大人嗎？”雛森看着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心裡難過的滴血。

如果沒有遇見藍染，雛森應該會和日番谷繼續兒時的情意，永無隔閡。

鬼道的微光覆蓋在日番谷身上，雛森跪坐在他身邊，全力醫治。

許久，日番谷的手指微微蜷曲，身體能動了。

睜開眼，在月光和滿天的星輝之下，看見雛森一身純白，跟以前很不一樣。這打扮更顯純美動人。

“雛森，你這是……”日番谷不禁疑惑起來，因為她身上穿的分明是虛夜宮的衣服。就算是叛徒松本亂菊和虛夜宮的人厮混，也沒有換上他們的宮裝。雛森，怎麼可以……

“雛森，是不是藍染脅迫你了？”日番谷一隻手有氣無力的搭上她的手，雛森趕緊雙手握住，想要傳遞給他一點溫暖。

“你不要再問這些了……我已經背叛瀞靈廷投靠虛夜宮，如今得了藍染大人的青睐，提拔我做了破面十刃的總括官。”

“你在開玩笑嗎？”

“這都是真的。我太依賴太喜歡藍染大人了……沒有藍染大人的日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所以為了藍染大人，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雛森說着就哽咽起來，努力忍耐眼眶的淚水不能流下來。

日番谷不敢相信，兩隻手都抓緊了雛森。用盡剛恢複的一點力氣死死抓着，縱使情緒再激動，此刻也說不上來任何指責她的話。

“日番谷隊長，你要好好休養，保重身體，切莫悲傷動氣。這是我最後一次救你，以後我們就是敵人了。”

雛森紅着眼眶果斷抽身，心裡卻不自覺的在一遍遍的道歉。

對不起，小白。

另一邊，在織姬的治療下，黑崎一心逐漸醒轉過來。看見自己的兒子以及兒子的同學們都跟着過來了，心底突然竄起一股怒意。

“是誰帶你們過來的？你們幾個小崽子還能摸索到這種地方來嗎？”

“是我。”冷冷的聲音從後背傳來，龍弦一直在不遠處親眼看着他醒來。

“你這家夥！當初不正是你不同意和我前來虛圈嗎？如今怎麼還拉上自己兒子一起來了？”一心扭頭看到龍弦在場，恨不得立即跳起來給他一拳。

“我若是不來晚些，誰給你們收屍呢？破開結界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幹涉了，後面要發生什麼事情，我不想知道，我也不願參與。至于我兒子嘛，是他自己頭腦發熱就要跟你兒子一起冒險，我阻攔過了，但是沒用。”

“什麼嘛，你還是這麼冷淡，沒有一點人情味呢。”一心倒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擔心孩子們的安危。

“還有，真咲并非我的表妹。她其實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不是為了救你，她不會被虛白咬傷，不會失去滅卻師的力量，我和她就不會解除婚約。”

龍弦靠近一心，在他耳邊俯身輕言，坦白一心在進入現世空座町之前的真相。

“怎麼會……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一心擺在臉上的不肯相信，整個人剛恢複了知覺又像在做夢一般。

“我沒能和真咲走到一起，始作俑者是藍染無疑，但我釋懷人各有命。我這一生都在抗拒滅卻師的力量。如果和黑崎家的末裔真咲小姐完婚，那我隻能完全接受滅卻師的能力，扛起滅卻師一族的大旗。這些非我所願。我不想牽扯進滅卻師和死神千年的恩怨，不想和任何人發生糾纏。”

龍弦深呼吸，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正是藍染打破了兩個家族的聯姻，自己沒能和真咲完婚，也就不用承擔起那些最後的滅卻師的責任。這也是為什麼從心底深處并不憎恨藍染的原因？

“我知道你對死神有意見，我曾經也是死神。我不要求你和我一起作戰，原是我冒失了。我很感謝你能親自來一趟虛圈，願意跟我說這麼多。隻是，我不服氣，我蟄伏現世二十載，都沒能完成複仇。我對不起我的家族對不起真咲。”

一心神情低落，原本粗壯魁梧的漢子經過這麼多天的昏迷，消瘦一大圈，臉都尖了。

“真咲死在那隻狡猾的大虛口中，那隻愛吃女人的大虛早就被你親手斬殺，你已經報了亡妻之仇，何必執着再找藍染複仇。再說家族的興衰，責任并非在你一人身上。你如今三個孩子漸長，何必再做這些。”

龍弦遞給一心一支煙，罕見的給他點上火。

龍弦在醫院工作不怎麼抽煙，其實煙瘾比起裝模作樣隻為耍帥的一心來說，要大的多。

真咲曾誇一心抽煙的樣子帥氣，會不會是因為真咲和龍弦在一起的時候習慣了龍弦抽煙的樣子呢？

可能真咲也不忍心看着龍弦牽強背負兩家聯姻的重任，所以才想要主動放棄婚約的吧。

呵，還在想這些做什麼。龍弦自嘲的笑笑，熟練的抽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