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宮副殿的一至三層都被張燈結彩的布置起來,作為滿月宴席的賓客招待場所。
三界各路人士前來祝賀,包括但不限于山田清之介及朽木露琪亞等從屍魂界趕來之人;石田龍弦攜兒子石田雨龍及黑崎一護井上織姬茶渡泰虎等從現世奔來之人。
都是熟悉的面孔熟悉的靈壓。藍染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本來拟定的宴會場所是主宮殿的第四層塔,那裡曾經是烏魯奇奧拉和青岚的婚禮會場,考慮到短時間内無法重建主宮殿,暫且屈身衆位來賓副殿一聚。美酒已經備下,但請諸位盡興。”
藍染站在宴會廳的中央位置,春風得意,精神抖擻,盡顯主家大氣。
酒水飲料琳琅滿目,各色水果各類甜品缤紛奪目,加之鮮花綠葉點綴其間,宴會現場籠罩在一片盛大的安詳之中。
這些僅僅是開場而已,正餐還沒有呈上。沒有人知道這些物資是從哪裡搶奪而來,也沒有人在意。
虛夜宮的破面們早已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個個海量。暢談以往虛夜宮逸聞趣事,笑開了花。
“咱運氣真好,又趕上了大型團建。上次團建還是第4十刃結婚的時候,過去一年多了,這麼久了……”
“咱這位大人輕易不團建,團建必定大手筆,每個人都有份兒。”
“你還别說,上次團建那個第6十刃葛力姆喬被藍染大人整治的夠嗆!就那樣被壓制在地上也真夠出醜的哈哈!”
“今天又該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要被整治了呢?咱拭目以待哈哈!”
我剛好從這群破面喽啰們身後經過,不巧聽到他們的酒後胡言,雖然有些替葛力姆喬生氣,但還是克制住了沒有拿他們幾個撒氣。
這些狗東西,要不是葛力姆喬舍身抵抗叛軍,還輪得到他們在此聒噪。
穿過擁擠的人潮,我來到了會場中間區域,這裡集聚屍魂界和現世到訪的諸位,正中央是藍染和烏魯奇奧拉同坐在一張桌子。
藍染身邊還坐着雛森,她不像之前那樣站着随侍左右,今天她的裝束也變得更好看精緻。烏魯奇奧拉的右邊有一個空位,應該是我的。
我落座,環視四周,緊鄰我們這桌的,是浮竹浦原露琪亞清之介他們桌,其次是現世的訪客們一桌。
我端起桌上大玻璃杯,一口飲盡不加糖的常溫檸檬水。微酸回甜,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難喝。
“青岚……你……”雛森尴尬的看着我,替我感到臉紅。
“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不,不是……”
雛森不想讓我大庭廣衆之下出醜,隻好住嘴。
“你是沒喝過水嗎?還是三天餓九頓了?這是用來洗手的檸檬水。”藍染鄙夷我的粗陋,毫不含蓄的說破。
“我尋思以前吃飯也沒見到過這麼大一杯檸檬水啊。您别瞪着我了,我下次注意。”我淡然應對,讓他覺得有損他虛圈大佬的顔面,感到不愉快的是他,我就放心了。
他很快就從這件小事上面移開注意力,對着各位來賓說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漂亮話,在他的調動之下大家紛紛舉杯同慶。
在這歡樂熱鬧的氣氛之下,一群人的狂歡痛飲于我而言卻是一個人的孤寂難掩。他們之中有的人也許是想窺伺打敗藍染的時機,有的人或許是想刺探各個方面的情報,都與我無關。我兩眼空空,隻想要回我的孩子。
這名義上是星雨綠潭的滿月宴,但我這個做母親的都無法瞧見綠潭一眼,眼前的所有歡騰都是笑話。
“諸位,我有一項人事調動想要當衆安排,本是我虛夜宮内務無需公開,恰逢大家都在場,聽一聽無妨。”
藍染說罷,衆人安靜下來,聽候他有何宣講。
“我的近侍,我的親信,雛森桃小姐,以往在瀞靈廷之時就是我的舊部,我的副官。雛森君對我言聽計從信賴有加,是我心裡為數不多感到認可的人。我決定撤銷藍染青岚在虛夜宮十刃總括官一職,由雛森桃接替。”
屍魂界來的那一桌賓客紛紛側目,尤以露琪亞最為驚訝。早先在真央靈術院就知曉雛森仰慕藍染已久,不承想她如今步步追随竟坐到了如此位子。
那時,雛森還一度視露琪亞為假想敵,時不時偷窺露琪亞和藍染單獨相處時的動靜。畢業之後如願去了藍染所在的五番隊,比起露琪亞來雛森一切都顯得順風順水。
“雛森,你堕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露琪亞果斷起身,當着衆人的面,嚴肅指谪。
雛森的上身微微靠向藍染,迷惘的一雙大眼睛空洞的看着藍染,希望他能幫自己解圍。
“露琪亞,你這是呆在浮竹隊裡太久了,跟浮竹隊長學的太傲慢了。”藍染一手搭在雛森肩頭,鼓勵她不必心虛。
浮竹人在桌邊坐,鍋從天上來。今日滿月喜宴,也不好拂了主家面子,浮竹不想與之辯駁,對着露琪亞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坐下不要節外生枝。
烏魯奇奧拉側臉看我,擔心我控制不好情緒會當場發作。
我早已萬念俱灰哪裡還用得着計較這些得失。什麼十刃總括官,什麼虛夜宮左右護法,什麼虛圈王座,藍染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就算他現在說要将王位傳給雛森,我都不會有什麼反應。
接着便是衆破面牽強附和藍染的決定,雖然心裡不服雛森一介文弱死神,但面上還是保持友好和諧。
雛森在一遍遍的虛與委蛇之中逐漸迷失自我,她也不能明白自身的所做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麼,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她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惶惶不安。
我安靜的切我盤裡的牛排,帶着血紅蛋白的牛排。我在現實是不吃這種高端食材的,或許是我工資低了舍不得吃吧。
藍染見我埋頭幹飯并不發表評論,多少有些好奇。
“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同在一桌,他離我也算挺近。
“藍染大人的安排自然是好的。我真心為桃子感到高興。我忝居其位早就該退位讓賢。”
“那你表現的高興一點,站起來,敬我們的新任總括官一杯酒。”藍染順勢給我倒上小半杯威士忌。
我拿過烏魯奇奧拉的酒杯,給自己倒上半杯紅葡萄酒。
“威士忌性烈我駕馭不了,我喝紅的,祝賀桃子。”我推回藍染的酒,起身敬雛森。
雛森已經喝了不少飲料酒水,有些為難。
“桃子你随意,我幹了。”
我喝完酒,又吃完肉,口腹之欲得到滿足,心裡卻還是悶悶的恹恹的。我想出去轉一轉舒緩片刻。
副殿外面是夜晚,是彎月和星子,沙礫的海洋之中稀松的分布着石英樹枝。
一成不變,單調乏味。
烏魯奇奧拉不放心我一個人出來晃悠,畢竟三界人員流動魚龍混雜,他很快就跟我一同走在沙地上,偶爾擡頭看看天蓋,腳下漫無目的。
“烏魯奇奧拉先生,青岚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倆出來不知徒步多久,在一處遠離人群喧嚣的地方,突然背後有人叫住了我們。
回頭看去,是這次從屍魂界趕來的客人,山田清之介先生。
說起來這家夥曾經暗害于我,給我服用了封住靈壓的藥丸,不過後面他也确實教會了史塔克使用靈魂瓶保全我的魂魄。
“青岚小姐,看起來您與藍染大人面和心不和呀。”清之介微笑道。
“你想幹什麼?”我沒有心情跟他拐彎抹角。
“據我所知,您的孩子被藍染嚴密控制,您和烏魯奇奧拉先生何必仰人鼻息步步為營呢?”
“有話直說。”我心想這人還是有些家夥什在身上,這都被他知道了。
他走到我倆面前,微微俯身,壓低聲音,“半月之内,我家主人修為大成靈力精深,覆滅藍染易如反掌。君等何不與吾主齊心,裡應外合。最多半月,虛圈盡在掌握。”
一番話下來誠懇真切,打動人心。
“我們可以裡應,至于外合嘛,你們可能就要放鴿子了。”我并沒有上頭,任何聯盟關系在我眼裡都顯得脆弱不堪,甚至包括我最親近的老公。
“怎會如此,青岚小姐說笑。吾主願奉上秘聞一件,還望君等知曉吾主誠意。”
我不明白他所說的秘聞,也不是很感興趣。這些世界,整個Bleach空間,我自信大緻情報都在我的認知以内。
烏魯奇奧拉對他所說秘聞倒是感興趣,表示好奇。
他又與我們多走幾步路,環顧四周,确定無人,這才開口:
“世間罕有的僅剩最後一株的紫玉靈芝,就封存在朽木露琪亞體内。在她生命受到嚴重威脅之時,靈芝現世,保宿主不死不滅。趁此時機奪得靈芝,以自身靈壓全開加以催化,或可飛升到三界巅峰。青岚小姐從來都是觊觎無上力量之人,何不放手一搏。”
這确實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不過露琪亞于我無冤無仇,我也不至于為了一件傳說中的寶物置她于死地。
“多謝你能告訴我們這些,你們主人的好意我心領了。最多半月,這可是你們做出的承諾。”
我本不寄希望于别人,隻是死馬當活馬罷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夜風拂過我們之間,三人各懷心事的沉靜着。
清之介再度入席,屍魂界那一桌已經沒人。預料之中,畢竟露琪亞浮竹浦原之流才算是同心同德,浦原雖已被護廷十三隊除籍流放,但畢竟心系瀞靈廷。清之介自然與他們玩不到一塊兒去。
桌上佳肴美酒豐盛,清之介随意叉起一塊鵝肝配着紅酒,心不在焉的吃着。
“山田君。”
清之介恍惚片刻,不太相信那個人會親自過來,就在自己的身邊落座。
叉子落在盤子邊緣,帶着些許醬料散落桌邊。
“藍染……大人。”清之介不經意間往旁邊挪動椅子,還不太适應。
“就這樣吃着不明底細的食物真的好嗎?尤其是離開視線範圍已久的餐品。山田君也不想誤食什麼封鎖靈壓之類的東西吧。”藍染拿過清之介掉落的叉子,有意無意的劃過桌布,留下一道道不明顯的痕迹。
“啊!這……藍染大人開玩笑了。”清之介慌裡慌張的左顧右盼,周圍還是那些人,大多都不認識。
“山田君喚我名字就好,不必拘謹。”
“藍染大人也不曾叫我清之介呀。”
兩人相對一笑。
“您知道的,我如今供職于那位大人手下,很多事情并非出自我的本意。曾經做過對您的屬下不利的事情,還請您寬容大度。”清之介委婉道。
“我的屬下?我看她如今羽翼漸豐,不再想屈居我之下。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藍染的一席話聽的清之介汗毛倒豎,他這是什麼意思?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