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時的我不過兩三百歲的年紀,剛拜入山本總隊長門下不久。我不顧父母兄長的反對,堅持撫養這個孩子。很長一段時間,惣右介都與我生活在一起。”
信息量太大,我的大腦袋高速運轉起來。原來如此,難怪我第一次見到浮竹的時候,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讓我感覺很熟悉,像是見到了老年版藍染,雖然這麼說可能不太禮貌。
“藍染既然是您一手帶大的孩子,那麼您對家父的事情,應該了如指掌。”
“什麼,家、家父……”浮竹略微驚訝,随後恢複平靜,這麼說起來,自己不是憑空高人兩等了,這坐在面前的人類女性,豈不是成了自己的孫子輩。
浮竹突然有點想笑,但如此沉重嚴肅的曆史背景下,還是盡量忍住了笑意,繼續說道:“其實自從他長大一些加入真央靈術院之後,他就不怎麼與我往來聯系。我對他後來的事情,也不太了解。”
“那他還真是薄情寡性之人,對您的養育之恩竟不思報答。”
“我當初決定養育他,是因為他的母親築紫夫人于我有恩。我生來就先天不足,體弱多病,即使父母為我遍尋名醫,身體狀況也難以像平常人那般。原本以我的資質是難以拜入總隊長門下,是築紫夫人将家族代代培育的珍品紫玉靈芝贈與我入藥,我的身體才有如今能夠承受強大靈壓的底子。”浮竹在提起這位夫人之時語調變得格外溫柔,眼中的波光粼粼,我内心驚呼好家夥,憑着女人的直覺,料定此事不簡單。
“那您也算是家父的義父大人,我應該叫您一聲祖父才對。”看來我第一次見他之時稱呼他為老人家也并沒有失誤。
“他從小長在我的身邊,認我做叔父,我比起他的父親來說确實小了那麼幾歲。我知道他生來就具有非常高的天賦,靈壓也好,智能也好,都太過于顯眼。如果不加以收斂,日後必定會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暗害。所以我悉心開導他要低調行事,教導他潛心練習書法,陪伴他靜心徜徉浩瀚書海。”浮竹擡眼看着窗外浮雲飄動,天空晴朗,陽光明媚,好一幅晴空碧日的美好畫卷。隻是可惜,這樣的好日子在藍染加入瀞靈廷成為死神之後,就慢慢改變了。
也不是說他成為死神不好,隻是他後來走的路,着實讓浮竹惋惜,心痛。
“所以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并不恨他叛離屍魂界,我隻是恨我自己沒有帶好他,讓他一個人承受滅族之痛卻又無能為力,終于是我對不起他。”
浮竹的回憶中那不可磨滅的最後與藍染分别的一幕,藍染的周圍都被反膜的金黃色光芒所包裹,他恍若什麼神明一般逐漸升至高空,站在天頂上的他,冷眼下瞰所有人和物。
“惣右介,難道你堕落了嗎?”自己在地上擡頭看向很高很遠的他,本想要追問他這樣做的緣由,但想想實在可笑,如何問的出口他的動機,難道還要一個背負血海深仇之人熱愛屍魂界不成,跳下來跟大家講講道理不成。
惣右介是否知曉了他自己的身世,浮竹都不太清楚,自己也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及他和弱雲一族的關系,包括自己的父母。藍染好像天生的就對這個世界抱有敵意,總是在壓抑心中的憤懑。也許是自己的教育方式有問題吧。
“浮竹,你太清高了。”這是藍染對自己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浮竹想過這句話的含義,他是在嘲諷自己的無所作為嗎?還是在憎恨自己從一開始就隐藏了他的身世?
不管他怎樣想自己,在自己心中,他始終是個孩子。他所有的肆意妄為,隻要是自己能做到的,都要為他兜底,絕不能置他于萬丈深淵而不顧。
“叔祖父,您,累了吧?”我看他臉色不太好,不知是否因為緬懷往事太過感傷的緣故。
“啊,你還是稱呼我為‘浮竹隊長’吧,祖父什麼的聽起來好奇怪呀。”浮竹略有些尴尬的笑笑,臉上逐漸透出點紅暈。
“謝謝您,願意将這些塵封已久的往事講給我聽。您講述這些,是希望我能夠将藍染隊長帶回來,讓他迷途知返,是這樣的吧?”
“雖然說我早已是護庭十三隊的隊長之一,但我的力量對于整個瀞靈廷來說還是微不足道,我不認為我有能帶他回來的實力。但是我在你身上看的到希望,你可以做到的。”浮竹垂下眼簾,對我深深的鞠了一躬,非常誠懇的說道:“如果真有這麼一天,請帶他平安歸來。拜托你了,青岚。”
“浮竹隊長,您高看我了。我也隻是一個能力微弱的人類……我怕是會讓您失望的……”我看他似乎有點哀求于我,不禁動了恻隐之心,立馬轉換了态度,拍着胸脯表示道:“您且放寬心,就算拼了我這條小命,我也一定會去試試的。”
其實不管我試不試,藍染他本人是一定要回歸屍魂界的,隻不過是帶着他的野心和宏願,回歸之時,就是全面大戰觸發之日。
待浮竹離開,我的心情變得十分沉重。
如果說是因為複仇從而想要颠覆三界,那麼藍染和東仙的目的極為一緻,他倆當真是知己。想起藍染曾經對我所說的“不僅憎恨權力的中心,還憎恨為權力服務的所有武裝勢力。”來看,他很有可能是通過某種渠道了解到自己的過往。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是他僞造自己被人殺害之後,藏進四十六室的大靈書回廊,翻閱資料的時候知道的嗎?
我這是在憐憫這個大魔頭麼。他手上,可是背負着上萬流魂街具有潛能的魂魄以及數百位死神的魂魄,這種殺人如麻絲毫不尊重他人性命的家夥,不值得憐憫,他也不需要别人的憐憫。
我以前還天真的認為他若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仿佛就能原諒他似的,現在即便知道了他的身世,我也原諒不了。
他沒有殺我身邊的人,我并不憎恨他,何來原諒。我隻是感到無限的壓抑和恐懼。
如果害了這麼多人都不能滿足,非得拉上三界來陪葬,那麼是該有人站出來阻止。不過這個人目前來看應該不會是我,我還沒有這麼牛逼。
虛夜宮某個通道的拐角處。
“又見面了,真巧。第3十刃君。”市丸上前,率先打招呼道。
“怎麼又是你,陰魂不散的。”赫麗貝爾不太喜歡這個随時挂着詭異笑容的男人。
“我要帶給你一個好消息,青岚閣下身上的監視器,已經被摧毀。我們再也無法觀察到青岚以後的舉動了。”市丸停頓下來,見她并不想聽的模樣,市丸卻在拍手稱快。
“關我何事,你真無聊。”
“怎麼不關你的事情,你不是她的好朋友嘛。我猜你的好朋友是有新歡了,特意廢除我們的監視器,就是為了更好的和瀞靈廷的死神隊長共處一室如膠似漆。”
“以前我隻覺得薩爾阿波羅言行猥瑣,我沒看出來你也是這種思想龌龊之人啊。”赫麗貝爾嫌惡的側過身去。
“哪裡哪裡,世間猥瑣龌龊之人多了去,我如此,十刃如此,藍染大人亦是如此。”市丸并不生氣,依舊笑道。
“可别算上我。”赫麗貝爾覺得他大概是精神出了點問題,藍染閉關沒有人管着他,他就要作妖作死了。
不過這共處一室如膠似漆還斷了監控……想來确實讓人不太舒服。自己雖然沒有戀愛經驗,但是如果代入烏魯奇奧拉的身份,勢必要殺入瀞靈廷,一探究竟。
作為朋友,是否不應該此時去向烏魯奇奧拉揭青岚的短,僅僅是擁抱也不能說明有更深一層的奸·情,更何況藍染明令禁止任何人前去打攪。
自己也不能貿然前往屍魂界勸阻青岚莫被陰險狡詐的死神給騙了,什麼也做不了的感覺可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