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承諾,宋宓忙起身取來紙筆,寫道:“既是合作,沒契約可怎麼行。”
徐長風看她說着便在紙上寫明條約,看她認真的模樣,竟覺着有些可人。
可人?徐長風晃了晃心神,他無端的怎麼會生出這種想法?看來自己這幾日整宿的查案,看卷宗都看得魔怔了。
宋宓寫了兩份,落下最後一筆,随後又取來印泥,在徐長風尚未反應過來時,便拉過他的手朝印泥印了上去,又在紙上按了一個手印,自己亦是如此。
徐長風看她自顧自的做完一切,随後拿起那兩張契約對照看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吶!”宋宓遞了一張給徐長風,“徐鎮撫可要收好了。”
徐長風看清紙上内容,并未覺着有什麼不妥,待印記風幹後折起來收回懷裡。
“既然談好了,徐鎮撫可以走了。”宋宓起身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長風沒見過變臉如此迅速的人,他無言站起來轉身便往外走,宋宓朝他背影追了一句:“慢走不送。”
誰也沒瞧見徐長風自轉身後便勾起的唇角,他心情愉悅的出了禦馬監。
蕭白見他出來立馬湊上去,看他面帶笑意,還當是有什麼好事,好奇問道:“鎮撫,何事這麼高興?”
徐長風“唰”的又立馬換回平時那副冷淡的模樣,問道:“有嗎?”
“啊?”蕭白撓了撓頭,方才徐長風出來時,确實帶着笑意,怎麼才眨眼的功夫,便沒了,他猶豫道:“好似……沒有。”
徐長風騎馬走在前頭,蕭白于後頭跟着,這幾日街頭比往日冷清,想着不日便是冬至,有的店鋪已經關了門。
這些年徐長風都是孤身一人,就連除夕都是在北鎮撫司待着,雖是慶遠侯公子,但從未回過一次慶遠侯府,知今年怕又是要如此。
徐長風還在想着巫蠱案的事,壓根就沒想過這些,想到宋宓的話,他一回到北鎮撫司便翻查起當年同胡太保共事的同僚。
除了已故的洪老太傅,便還有已經緻仕的尚兆興尚太師,他沒記錯的話,其子乃戶部侍郎尚英。
徐長風給了一份名單交到蕭白手上,吩咐道:“你去查查這些人當時同胡晉關系如何,定要查仔細了。”
蕭白接過手看了上面的名字,後揣進懷裡,“屬下這便去。”
他前腳剛出院子,關蘅拄着拐杖後腳便到,他當時受了重傷,險些喪命,躺在床上養了這麼久才好,知道徐長風近日為巫蠱案之事發愁,他想着過來能幫上什麼忙。
“鎮撫。”他站在屋外,朝徐長風喊道。
徐長風擡頭見是他來,忙起身走過去,“快進來,你怎麼過來了?”
關蘅這才同他說來的目的,誰知被徐長風一頓喝:“你的傷還未好全,現下人手也夠,用不着你什麼,回去躺着吧!”
關蘅丢開拐杖,緩慢轉了個圈,“屬下已經沒事了,就是這腿還有些不方便,屬下躺着也無事,您不讓我做事,我這心頭總覺着癢癢。”
當初自己人射出的那一箭,正中他的右腿,骨頭都差點被射穿,在床上躺了這麼久,他早就想出門活動活動了。
徐長風見他執意如此,便道:“那便在這裡将這些線索梳理一遍,我出去一趟。”
總歸是有活幹,關蘅爽利道:“屬下明白。”
徐長風回來後,跟在他身邊的人似乎都默契的不再提起燕回,關蘅也猜到當時在楊家是因他受的重傷,想到這裡對他也沒了往日的情誼,隻當其良心被喂了狗。
徐長風帶了些人出了趟門,沒去别處,而是往教坊司方向去。
到了教坊司門外,徐長風卻久久都沒有進去,他深呼吸了幾次,握緊拳頭這才提膽帶人進去。
徐長風走在前頭,教坊司奉銮認得他這身衣服,知道是北鎮撫司的人,也怕得罪趕忙迎上去,“拜見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徐長風在她過來時便向後退開半步,伸手拿出牙牌朝她道:“我有話要親自問胡姑娘。”
奉銮面上露出為難,“這……大人今日來得不巧,慧娘現下正陪着豐城侯二公子。”
徐長風沉默,那确實不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