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下一個踉跄,還是徐長風手快扶住才又穩步站好,她拂開對方的手,直盯着高毓,“而至于被誰下了死手,恐怕你最清楚不過。”
宋宓手中緊握着那牙牌,繼續說:“而這枚牙牌,想必就是殺害胡晉一家的兇手落下的,我隻是好奇,掉落在兇案現場的信物,怎麼會在蘇家藏着?”
連曦知道一些内情,她朝兩人說道:“那是因為,高毓就是殺害胡太保一家的兇手!”
“你當年同還在錦衣衛當職的萬玉春勾結,将胡晉一家殘殺在嶺南途中,可否想過,終有一日,此事會被揭曉。”宋宓神色平靜,一直看着他。
高毓卻不在乎,他嗤笑道:“我高毓生平殺過的人不知有多少,若我真要一個一個算的話,那怎麼數得過來?”
連曦聽聞卻冷笑,“你可真惡心!”
“你說什麼?”高毓反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連曦繼續道:“不僅惡心,還可憐。”
高毓持劍的手緩緩垂下,聽到她的話愣出了神。
見放在他下巴的手力道漸漸放松,連曦又道:“你這種人,罪惡深重,真該下地獄。”
“呵呵……”高毓露出陰冷的笑,手又重新用力掐住她的脖子,“那你就陪我一起啊!”
連曦就快呼吸不了,她看着高毓手中的劍就在身旁,她瞅準時機,伸手快速奪過他手中的劍,用力刺向自己腹部,“那你就去死吧!”
那把利劍直接連着将兩人身體貫穿,宋宓和徐長風見狀立刻要奔上前,而高毓反握住連曦的手将劍用力拔出,鮮血從兩人身體噴洩而出。
高毓口中流出鮮血,即使這樣,還是舍不得放開連曦。
連曦來這裡本就做好死去的準備,眼見高毓還留有一口氣在,她直接抱住高毓,将他帶至高台邊沿,不帶一絲猶豫直接跳了下去。
“不要!”宋宓跑過去,想要抓住她,最後也隻能碰到她的衣角,眼睜睜看着人就這樣從她眼前跌落下去。
徐長風跟着跑過去,趕緊拉住宋宓往回帶,兩人站在邊處往下看去,高毓被折斷的尖梁插入整個身體,而連曦摔倒在他身旁,身子下面不斷流出。
她一直看着宋宓,嘴裡一張一合,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宋宓見狀不顧一切急忙往下跑去,她來到連曦身旁,看她還吊着一口氣在,似乎要對她說什麼,宋宓跪下耳朵貼近。
“蘇……蘇進,萬……萬玉……”還未說全,她口中直接吐出一口鮮血,喉嚨被嗆到,直接就咽了氣。
徐長風帶着餘下的人,走到她身後,
他朝蕭白歎了口氣道:“将他們屍體帶回府衙吧!”
蕭白颔首,随後帶人将高毓和連曦的屍體分開,帶回府衙。
……
回到衙門,甘甯見宋宓受了傷,連忙上前,立刻傳了醫正。
因為傷口被淋了雨,衣物已經同傷口粘連在一起,不得已,醫正隻得将傷口附近的衣服用剪刀剪開。
宋宓屋内隻有她和醫正兩人,待将衣服剪開後,宋宓讓他留下藥,随後就讓他去。
房門再次被關上,宋宓這才脫下衣裳,她用手往後摸了摸自己的背後,輕輕一碰就疼,這才驚覺高毓這一刀将她傷得很重。
她緩慢解下圍在她胸前的布條,這才發現布條也被高毓砍斷一些,已是不能再用了。
她起身走到妝台前,通過銅鏡看到自己肩上的傷,高毓這一刀是下了死手,傷口從肩胛延伸至背部,最深的地方都能見到肉已經翻出來。
宋宓慶幸傷在左肩,好在右手還能提刀,倒不影響她動武。
宋宓拿起烈酒就朝傷口處淋下,因實在太痛,她便咬住白布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待處理好後才拿起醫正留下的金瘡藥,将其撒在傷口處。
最後再用紗布将傷口包紮好,做完一切她便才着了裡衣,輕輕躺下,因怕壓到傷口,宋宓隻得側身躺在床上。
傷口實在太疼,宋宓躺在床上,本想換個姿勢,才動了一下身子,不一會肩膀的傷口就被扯到。
她額頭冷汗密布,嘴唇白得可怕,以往她也受過傷,隻是不知為何這次傷得最痛。
就在她要昏睡過去時,房外傳來敲門聲,宋宓意識有些混沌,也沒防備就起身打開房門。
徐長風知道宋宓被傷得有些重,但聽說她将醫正趕了出來,也有些不太放心,這才要過來看她。
隻是對方未穿外衣,她一開門徐長風就隻見她身穿一襲單薄的衣衫,宋宓反應過來,兩人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