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毓沒想到連曦會出現在這裡，定定站在那裡看着她。

連曦如今再看到他已經沒有以往那麼害怕，腳下沒了束縛，她提劍便朝高毓刺過去。

高毓好似料到她的招數，輕松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

連曦每次出招都能被他一一躲過，兩人對了十個回合，連曦已經有些失力，而高毓就像陪她玩一般，每一招都在牽制她。

最後，連曦被他一掌擊倒在地，輕蔑道：“你的這些拳腳功夫都是出自我手教的，你覺得你會赢我？”

連曦頭發濕透，一縷縷發絲貼在臉上，她倔強擡起頭，“不試試怎麼知道打不過呢？”

宋宓受了重傷，徐長風讓她站到一旁，而後提起繡春刀就朝高毓而去。

高毓本專心對付連曦，現下徐長風又朝他殺來，一時無暇顧及，被連曦傷到手臂。

時間過了許久，蕭白領着錦衣衛同勇士營的人快速朝此處而來，浩浩蕩蕩一行人直逼高台。

宋宓朝下看去，便知是蕭白帶的援兵已到。

如今高毓的人已經被殺得隻剩下幾人，地上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宋宓也顧不得肩上的傷，拿起刀也一并朝高毓殺過去。

高毓一人同徐長風本就已經吃力，現在宋宓又來，他根本不敵。

眼看就要落入兩人手中，高毓一狠心直接擒住連曦，将她整個人擋在身前。

徐長風同宋宓看到連曦被他抓住，一齊停下手中動作，不敢再上前，生怕他會傷到連曦。

高毓左手曲在連曦胸前，掐住她的脖子，右手奪過連曦手中的劍朝前方兩人指着。

“别過來，再過來我便殺了她。”高毓說完掐住連曦的那隻手又再次用力。

連曦被迫靠在高毓胸膛，微微仰着頭，看向徐長風和宋宓，無畏道：“不用管我，殺了高毓！”

“閉嘴！”高毓低聲喝住她，輕蔑一笑，“我竟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養不熟的。”

連曦蒼白的臉透出幾分病态，她冷笑道：“那什麼才算養得熟，就如連殊連雲那些狼心狗肺的人一樣嗎？”

不顧高毓滅門之仇，反向仇人伏低做小，将自己親姐姐送入地獄之境地，為自己仇人做事，這才算養得熟嗎？

這麼多年來，連殊連雲兩人忘了，可她沒忘記，當時她就發誓，她要讓高毓付出應有的代價。

高毓冷笑，側首靠近她的耳廓，低聲道：“我就知道，看似最柔弱的，往往心是最狠的。”

宋宓肩胛處傷口一直流着血，感覺到身體有些虛弱到她也硬撐着，“你已窮途末路，何必再做掙紮，為萬西華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你就不怕到了地府那些人索你的命嗎？”

高毓滿不在乎，狠厲的眼神朝宋宓看去，“我活着的時候就不怕他們來索命，難道死了就怕嗎？”

他又看向身前的連曦，“臨死前還拉了一個墊背的，我有什麼可怕的？”

他知道徐長風和宋宓顧及着連曦不敢拿他怎麼樣，所以他也肆無忌憚起來，放眼望去，錦衣衛那些人已經快要到跟前，于是他直接朝徐長風道：“将高秀給我，我就把這女人還給你們。”

宋宓扯了扯嘴角，緩慢道：“高秀是整樁案件的當事人，而她不過是你囚在地牢裡十多年的一個女子，如何能同高秀相提并論？”

孰輕孰重，宋宓相信他仔細一想便知，想拿連曦作要挾，他怕是做夢。

徐長風回首，蕭白已經帶着人到了，直接将高毓餘下的人殺完，勇士營的人見宋宓受傷，連忙過去扶住她。

“督主，無事吧？”其中名喚佟雲的人道。

“死不了。”宋宓沒讓他們扶着，揮手後自己站穩。

佟雲見她肩膀處血一直流，嘴唇也有些發白，現雨下得雖小，但那傷口若是不能及時處理，隻怕會更嚴重。

可宋宓卻沒有想那麼多，吩咐他們将高秀抓住，不讓他偷溜走。

宋宓從懷中拿出那枚徐長風在蘇怡閨房中找到的牙牌，朝高毓道：“我知道你也在找這個吧！”

高毓眼神看過去，頓住，“果然在你手裡。”

宋宓拖着虛弱的身子道：“你這麼想要蘇進手中的東西，他和十一年前的巫蠱案有什麼關系？”

高毓沒打算告訴他們，“你們這麼聰明，怎會猜不到蘇進是誰呢？”

他又低頭看向連曦，掐着她脖子的手松開，緩緩撫摸上她的臉頰，眼裡閃過一絲可惜，“多好的一張臉啊！可是這雙眼睛和那女人真像。”

幾人看過去，知道他所說的人是誰，仔細一看，連曦确實和秦玉珍有一絲相似。

宋宓緩步朝他兩人靠近，問出想問的話：“十一年前，因胡皇後巫蠱案，不知多少人被牽連，而胡晉一家在流放途中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