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臉色大變,想詢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張長亭又昏死過去。
“不好!”丹峰峰主面色一沉,“樂顔的神魂恐怕已經被那心魔吞吃。”
衆人面色冷沉,恨不得進去将心魔挫骨揚灰,但張長亭防禦森嚴,除了楚樂顔,沒人能闖入他的識海。
微蓁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指尖落在張長亭眉心,長坵老祖的氣息隐約可見。
果然是這樣。
微蓁迅速捏了個術法,徑直打入了張長亭的識海。
自發現修真界或許還殘存着很多老怪物的神魂後,微蓁便把巨人族的藏書閣研究了個徹底,找到了不少跟神魂相關的秘笈,堅決不讓他們靠近自己。
她此時捏的是固魂訣,顧名思義就是穩固張長亭和楚樂顔的神魂。
之後她又連續捏出數個法訣,紛紛打入張長亭的識海。
張長亭的神色平和下來,衆人紛紛以為是楚樂顔占了上風,露出欣喜的表情來。
“咦?”隻有精通術法的某位長老蹙起眉頭,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他們基本都是化神後期修為,和微蓁差了一個大境界,再加上微蓁有高階法器掩護和阿吉這隻孟極獸,即便離得很近,他們也很難捕捉到微蓁的氣息。
沒多久,楚樂顔的神魂便從張長亭的識海裡飛出來,兩人同時睜開眼睛,眸光清明,已然恢複正常。
“師弟!”衆人圍在張長亭身邊,迫不及待道:“心魔可除去?”
張長亭的目光落到楚樂顔身前,女子微微低着頭并沒有看他。
“并未除去,”張長亭淡淡道:“隻是将他壓制。”
掌門大失所望,“那該如何是好?長此以往,你的修為必然後退,飛升上界也遙遙無期。”
張長亭搖頭道:“他日後不會再影響我。”
衆人不明所以,張長亭也沒多做解釋,“你們隻需知曉,我不會再走火入魔便好。”
“那就好那就好。”張長亭的性子孤絕,他說沒事,情形必然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内。
衆人又關心了他片刻,見他面露疲憊便離開了丹峰。
“樂顔,”等滿屋的人散去,張長亭才看向那沉默不語的女子,“是我對不住你。”
楚樂顔擡起頭,眼中淚水漣漣,“你被那樣的老怪物糾纏,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我……”張長亭撇開眼睛,“我以為他不會再回來找我。”
“你害了源鱗,”楚樂顔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恨意,“你竟帶他奪舍了源鱗,你還是我認識的師父嗎?”
在她眼中,張長亭潔淨無瑕,如同高山上的白雪,纖塵不染。
可當她知道他和長坵老祖謀害了源鱗,甚至還到處尋找體質特殊的女子時,她的心中便隻剩下了失望。
源鱗雖狂傲,卻對她有恩。
那些體質特殊的女子又做錯了什麼呢?憑什麼要成為長坵老祖的爐鼎?
“是我心智不堅,”張長亭閉上眼睛,難掩痛苦道:“你恨我吧。”
楚樂顔冷笑出聲:“我怎敢恨你。”
她手一揮,面前竟出現了一條黑蛟。
那黑蛟扭動着身體,目光渾濁地盯着楚樂顔,像貨物似的打量片刻後道:“小姑娘,你是淨蓮之體,極受天道寵愛,飛升指日可待,你放心,你我既然已經契約,我不會再糾纏你道侶。”
契約?
微蓁心頭一跳,張長亭識海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楚樂顔怎會跟長坵老祖契約?
望着黑蛟的身影,微蓁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莫非是妖獸契約?如她和阿吉一樣。
但肯定不是平等契約,這種契約束縛不了楚樂顔,應該是更為狠厲的主仆契約,妖獸為主,人類為仆。
楚樂顔得道飛升,身為“妖獸”的長坵老祖自然也會跟着飛升。
為了救張長亭,楚樂顔竟付出了這樣的代價。
值得嗎?
微蓁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依賴張長亭,明明她靈根和體質都絕佳,好好修煉未必不能超過對方,但卻總是離不開他。
有什麼離不開呢?
微蓁心想,将修為提升上去後,張長亭還會像這樣對待她嗎?
“你以為與我契約,就能真正控制我嗎?”楚樂顔看向長坵老祖,眼神平靜而又空洞,“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