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菜要涼了，先吃飯吧。”李逢舟見這二人頗有就此聊到天荒地老的架勢，他無奈出聲提醒，這才将燕微雨的注意力拉回來。他望向沈欺塵，眼神略帶着歉意，“沈公子，我師妹救你一回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緣分，不如趁今日大家交個朋友，若你不嫌棄，不如就留下同我們一起用晚飯吧。”

他給出的銀票不是個小數目，雲水瑤雖然沒有道德，但她至少講點道理。此前雖約好吃住都得他自己花錢，但偶爾請一頓飯也不是不行。

“這家客棧廚子做的牛肉湯很好吃，你要不要嘗嘗？”她問完瞧見小灰抱着一整個靈果在啃，好心找來一把小刀，将靈果削成了小塊再喂它。

小灰：【……】有錢果然能使鬼推磨。

李逢舟喊來小二添了副碗筷，他心細如發，比另外兩個不着調的要靠譜得多。

“沈公子可有什麼忌口的？”

“不必麻煩了，下次再吃吧。我還不是很餓，睡了很久頭有些暈，先回房休息了。”沈欺塵婉言推拒了他們的邀請，并不會給人不适或是難堪的感覺。

他起身離席，臨走前燕微雨往他懷裡塞了兩三個上等的靈果，他微笑着收下了，轉身帶着靈果去了樓上。

【你怎麼就回去了……等等我！】

小灰急着要去追他，三兩口吃完了剩下的小塊靈果，差點被噎住。

雲水瑤原本不想多管閑事，但思來想去，念在那一沓銀票的份上，還是倒了杯水喂給小灰。

“我送它回房去，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她拎起半死不活的小灰，讓它趴在自己肩上，帶着它上樓。

自打那些會吐出白霧的“仙物”大量投入生産使用後，洛陽的天就總是霧蒙蒙的，一到傍晚天色暗沉下來。

二樓尚未點燈，走廊和客房皆是黑漆漆的。

雲水瑤循着記憶往前走，忽然踩到一腳黏膩膩的東西，她低頭仔細一瞧，原來是幾個靈果。靈果好歹比普通的果子要值錢，尋常百姓家一般舍不得買來吃，眼下卻被人随意扔棄，踩踏成泥。

【誰啊這是，浪費食物就算了，還随地亂扔垃圾，有沒有公德心！】

雲水瑤聽着小灰的指責，忽然覺得這幾個靈果有些眼熟。

她心裡有了猜測，繼續往前找到沈欺塵的房間，隻見房門未關，屋内昏暗，隻有桌上一盞明燈亮着。

【沈……】小灰本想開口喊他，可瞧見他的動作，餘下的話音又咽了回去。

燈燭微晃，映出沈欺塵的側臉，火光勾勒下有種欺霜賽雪的漂亮。他低垂着眼眸，正用帕子一遍遍擦拭被燕微雨觸碰過的手，而後揭開燈罩，将髒掉的帕子點燃。

聽見聲音，沈欺塵擡頭朝門外看來。他望着雲水瑤稍感意外，卻好似并不介意這些被她看見，帕子已經燒到一半了，他随手扔進了一旁的銅盆中，轉身面向她，眉眼的笑幹淨好看。

“怎麼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