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澈一窮二白,除了父親留下的一點資産,就是窮學生一個,與面前等着看他笑話的檢察官不同,檢察官似乎什麼都不缺。
“你想要什麼?”
楚庭對他的回複略微不滿,他在椅子上轉了幾圈,金色的長發在胸前低垂,輕掃過指尖。
“我記得,第一次審訊你的時候,你在表達我發色的不滿。”
楚庭身子停了下來,他擡起頭,似笑非笑地看着淮澈。
“你把頭發也染成金色吧,”楚庭道,“我對你能不能駕馭這種發色有些好奇。”
淮澈:“......”
檢察官的性子,還真是捉摸不透。
他咬牙切齒道;“為期三個月。”
楚庭心情極好靠在椅子上:“你沒有讨價還價的權利。”
他順手将投影儀關閉,指尖落在桌面,輕輕敲了兩下。
“艾克爾。”
副官走進房間。
“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嗎?”楚庭擡眼問道。
艾克爾點頭:“我會聯系紀安總會。”
……
淮澈等了很多天,在臨近審訊日到來的前一天,楚庭才将教授帶了進來。
與之前不同,這次的調查取證是現場實時監控,他們圍坐在僅有的兩張椅子上,楚庭在一旁拎着箱子。
他換了一身裝束,一身白衣白褲帶着黑手套,單邊金色眼鏡在黑暗中閃着微光。
淮澈再度見到教授,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教授埃路斯已經将近四十,和平日一般是不苟言笑的性子,淮澈在他手下上課,少不了訓斥苛責。
淮澈并不想讓他當做證人,但近半年間,他接觸的最多的就是教授和米塔。
米塔的爆炸未遂,讓淮澈有了心裡陰影,他下意識遠離了教授。
埃路斯推了下眼鏡:“你們扣留了我兩個學生,就算不是公職人員,也該給個解釋吧。”
“檢察官楚庭。”
埃路斯面對檢察官在側,臉色也不太好看。
他身上的驕傲實在不允許向一位未過三十歲的青年低頭。
新任檢察官不過剛二十五歲,傳言還是内部私自擡到這個位置,有沒有本事抓牢這個責任,還不一定。
淮澈在埃路斯的眼裡看見了藐視。
楚庭揚唇懶懶道:“上級指示,您為難我一個賣命的做什麼。”
“哼。”
埃路斯轉過頭去,将淮澈打量好幾遍。
“你找我。”
淮澈遲疑半晌,語氣斟酌道:“你知道米塔是因為什麼被關押的嗎?”
埃路斯沒太大驚訝:“知道。”
淮澈頓了下,開門見山道:“對于探索隊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要是想讓我保留名額,可以直接跟我說。”
“米塔家裡并不富裕,交給你的通用币相當于外債,這會影響他的信譽度。”淮澈擡起手,示意楚庭上前。
楚庭将手裡的箱子擺在桌子上,兩聲清脆的啪嗒聲,箱子被打開了。
通用币擺放的極其整齊,裡裡外外散發着奢靡的氣味。
“這裡是……”淮澈看了眼楚庭,咬住舌尖。
“三千萬通用币。”楚庭道。
淮澈驚詫的看了眼楚庭,他并沒有要求具體數字,也從沒想過一個檢察官竟然這麼有錢。
淮澈點點頭:“教授,我知道你缺錢。”
“這些我可以給你。”淮澈道,“但前提是,你要保我出去。”
埃路斯看了眼箱子,輕笑:“你這是,在拿錢來堵我的口。”
“你們檢察官都不在乎的嗎?”
楚庭歪頭,托着尾音思考了下。
“啊———”
“這是我給他的特權,反正檢察官曆代不會受人青睐,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如就交給上級自己處理。”
埃路斯被他的狂妄氣笑了:“你行駛着紀行總會最高領導權,還有誰會不聽你的。”
“隻是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一個--”埃路斯看了眼淮澈,“學生,主動打破自己定的審訊規則。”
楚庭不悅的扯了下嘴角:“我并非要幫他,隻是他身份有些特殊,外面的人等着抓他的把柄,埃教授,我們紀行不喜歡見血。”
淮澈露出一絲苦笑。
埃路斯收回視線,他拿起一塊通用币,在燈光下仔細辨認了一番。
良久,他才轉過身。
“那麼,審訊日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