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川話音剛落，就聽見頭頂傳來幾聲慌亂的步調。

“你聽。草鞋踩在石階上的聲音。”謝衍川壓低聲音：“這人沒武功。”

路知可聽不出什麼鞋有沒有武功，隻得有些迷茫地點了點頭。

咚咚咚地下樓腳步越來越近了，路知湊近了謝衍川些，謝衍川掃了一眼門洞的方向，将路知半擋在身後。

門洞口出現了一個麻布衫的中年人，此時正一臉焦急地探頭望向裡面，和謝衍川的目光直直打了個照面。

門口那人沒有動。

僵持了許久，路知沒想到是謝衍川先開了口：“……村長？”

“…小謝？”那被稱作村長的中年人也是一愣，快步走近了謝衍川：“真是你啊小謝？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他是……”

謝衍川見村長看向身後的路知，将路知又拉進了些：“他是我朋友，和我一起來的。”

“哦，哦這樣啊。”村長笑了笑：“那你們怎麼會到這來啊？”

路知沒等謝衍川說話，先從謝衍川的身後探出一個頭，接上了村長的問題：“我們向山神許了願，山神叫我們到這來的。”

“原來你們是山神大人選中的使者！”村長眼裡透出了狂熱又尊敬的色彩：“哎呀，這真是極好的啊！”

“啊…是，山神大人……”路知知道這話是說對了，和謝衍川對視一眼，小心問道：“就是這使者…是做什麼的呀？”

“自然是傳達山神大人的旨意，用身心供奉山神大人！”村長隻當這兩人是緊張：“不過這往日選中的多是童男童女，而且每次隻會選中一名，你們這兩個人同時被選，還真是頭一遭哩！”

路知和謝衍川對視一眼，表情有些奇怪：“我們倆年紀太大了？”

“哎哎，不大不大，既是山神大人挑中的，那總有山神大人的道理。我看您這細皮嫩肉的，又生得嬌俏可愛，山神大人定是極喜歡的。”村長滿臉谄媚地對着路知笑了，卻又在看到謝衍川時收起了笑容：“唉，山神大人怎麼會挑了你啊？這麼兇可别沖撞了山神大人喔……”

路知被人用嬌俏可愛形容，正是一臉的尴尬，一旁的謝衍川開口了，聲音帶着明顯的不适：“這使者到底是做什麼的？”

“就是按照山神大人指示的時間，來這為山神大人祈福。”村長拍了拍謝衍川的肩膀，小聲說道：“其實就是來這跪上一夜，待一夜後出來啊，将山神大人的賜福帶出來就好。”

“山神大人的賜福是什麼？”路知沒懂村長話裡的意思。

“當然是賜我們過上好日子啊！”村長滿臉的狂熱沒有消減，上前拽住謝衍川和路知：“好了，你們剛被選中成為使者，得趕緊做好準備。我這就帶你們去沐浴焚香，你們可得用最好的狀态為山神大人祈福！”

“等一下，村長。”謝衍川擡手擋住村長，将路知往前推了推：“其實我不是被山神大人選中的使者。”

村長看謝衍川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村長您先别急，我來重新介紹一下吧。”謝衍川捏住路知的肩：“他其實是我的弟弟，今年才剛成年，幹淨得很。剛剛被山神大人選中的隻有我弟弟一人，但我這個做哥的實在不放心，才陪着來了。”

路知本想發作，但又不知謝衍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能保持一個假笑。

見路知似乎有些不安的樣子，謝衍川邊扯謊，邊悄無聲息地安撫般捏了捏路知的肩。

“嗨呀，我就說嘛！”村長眼裡的防備一下子褪去了，擡手想要去觸碰路知的臉：“剛成年啊？怪不得這麼水嫩嘞！”

路知偏頭躲過了村長的手，回頭猛瞪了謝衍川一眼。

謝衍川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将路知摟入懷中，做出一個保護的姿勢：“我弟弟膽子小，村長可别逗他。”

“哈哈哈，好說好說。”村長收回了手，試探道：“那我先帶他去準備準備？”

“我弟弟怕是離不得我。”謝衍川沒放人：“我陪着去吧。”

“這……”村長猶豫道：“這不合規矩啊。”

“哎呀，您看您這說的。這給山神大人祈福的事兒可不能出了岔子不是。”謝衍川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給村長：“我弟弟平日裡就最依賴我，旁人說什麼可是不肯聽的。您啊，有什麼規矩就和我說，由我來教導我這弟弟，我保證，定是事半功倍的。”

“哎哎，好說好說。”村長收了銀錢，滿臉笑開了花，也沒再阻攔：“那你倆随我這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