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兩人卻都沒動一下。

“我們……”路知終于開了口，嗓音裡說不出的幹澀：“是什麼……關系呢？”

路衡愣了一下。

路知見路衡的反應，無聲地笑了，眼裡皆是嘲弄。

“我今天……沒做好準備，抱歉。”他将自己的手腕從路衡的手中抽出：“若是…這是等價交換的條件……那明日……”

“路知！”路衡猛得拽住路知即将抽走的手腕：“這不是。”

輪到路知愣了。

“我說這不是等價交換的條件。”路衡急切道：“是我沒經過你的同意，你可以罵我，但我剛剛的行為絕不是為了讓你贖罪。”

“那哥哥為什麼要對我做這種事？”路知的語氣似是有些咄咄逼人：“是因為以前經常做嗎？”

将心底的質問脫口而出的那瞬間，路知意識到了自己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反派路知應該不會說這樣的話，但說出去的話已覆水難收，路知已無法規避自己即将暴露的風險。

路衡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隐一般，很久都沒有回答路知。

兩人心中擔心着截然不同的事情，最終還是路衡鼓足了勇氣，先開了口。

“以前……沒有做過。”

“什麼？”路知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我從前…并未對你如此逾矩過。”路衡深吸一口氣：“從前我們很少見面，我也并不想見到從前的你，不會有機會做這種事。”

所以說……路知心中突然起了不小的波瀾。

“這一個月，我想了很多事。”路衡扣住路知的手掌：“我覺得我應該…”

“陛下，殿下，該去青雲殿用晚膳了。”德叔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路知吓了一跳，像早戀被抓包一般猛地甩開了路衡的手。

路衡看見路知的動作，微抿了抿唇，将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嗯，回青雲殿吧。”

三人回到青雲殿的時候天色已暗，路知跟着德叔的指引到了膳廳安排的位置坐下。

八仙桌上已經放好了十多道精緻的菜肴，坐在一旁的姜述見兩人落座，就大大咧咧地拿起筷子夾菜。

“哎我說路衡，我是讓你給路知補一補，但沒叫你一下子這麼補。”姜述用筷子敲了敲碗沿：“燕窩雞絲湯、海參燴豬筋、八寶野鴨、魚肚煨火腿、鳳尾魚翅、山珍刺龍牙……你這菜也不怕他虛不受補。”

路衡為路知盛了一碗湯：“不是一下子這麼補，以後每日都這麼吃。”

“啧，你财大氣粗，每天都這麼吃，就他這身闆能吃多少。”姜述搖搖頭：“你明日把那些個牛羊肉都下了，他的身體還吃不消吃這些，雞湯多喝點。”

“好。”路衡點頭記下。

“你今日怎麼格外安靜。”姜述看向路知，在看見他頸間傷口時輕啧一聲：“還真是路衡折騰的你啊，你這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路知反應過來姜述說的什麼，一下子捂住頸側，臉唰一下通紅。

路衡輕咳一聲：“好好吃飯。”

“路衡，我怎麼和你說的。”姜述沒好氣地瞥了路衡一眼：“我說他虛得很，腎虛——”

路知重重地咳了一聲。

姜述瞪了路知一眼，像是在責備路知打斷他，繼續教訓路衡：“我是不是提醒你别折騰他？怎麼？你還想讓他采陽補陽啊？你那玩意他就算直接吃也補不了多少，不如直接把你腰子割了炖道菜上桌來得補。”

路衡也有些受不了姜述粗鄙的教訓，他低下頭道：“我知道了，是我不好。”

“是你不好是你不好，每次承認錯誤倒是快。”姜述冷哼一聲：“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這麼忍不住是吧？要不我也給你開貼藥補補？”

“咳…姜大夫…”路知實在忍不住了：“我們兩個沒有……”

“沒有？！”姜述的聲音因為驚訝更大聲了：“路衡我是真沒想到，你還說通了路知讓他不告訴我是吧？”

“……是真沒有。”路衡拳頭捏緊了。

“我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啊……都這樣了你……你說你們下午在那栖鸾殿關了兩個時辰還沒有……”姜述看路衡的表情不似說謊，面上一陣陰晴不定，最終對他豎了個大拇指：“路衡，你真行。”

路衡：“……多謝誇獎。”

姜述被路衡噎了一下，猛咽下幾口菜才再次開口：“那我還是給你開點藥吧，我倒不是怕你給路知整傷了，主要是怕你一下憋壞了。”

路知：“……”

路衡：“……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