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隽林側身擋住鄧晏的視線,挨着孫言盛坐下,本來有個男人想坐在孫言盛的身邊,但屁股剛碰到沙發,就看到鄧晏來到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他覺得這三個人氣氛怪怪的,于是很識相地讓出了座位,灰溜溜地跑到小角落裡坐着了。
鄧晏沒發話,包廂裡的人大氣也不敢喘,平時熱鬧的包廂裡死氣沉沉,大家的目光聚在三個人的身上打轉。
正好鄧晏點的菜上了,于是平常放酒水、煙灰缸和水果拼盤的桌上開始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菜品,鄧晏遞給兩人筷子,一副輕松的語氣:“吃吧。”
孟隽林和孫言盛默契地放下筷子,誰都沒胃口吃,鄧晏見狀也不強求,讓人把菜撤下去,跟報菜名似的讓他們上酒。
“你們玩你們的,那誰,”鄧晏指着人群中的一個卷發男人,“進來的時候你不是和旁邊那位親得火熱麼,繼續啊。”
被人當面這麼說和被人蹲在床底看現場有什麼區别?就算再有感覺也被鄧晏這話說得興緻全無,但偏偏他們還不敢忤逆,隻能照做。
包廂裡昏暗的燈光照在每個人搖晃的身姿上,孟隽林幹脆低頭不看,眼不見心不煩。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鄧晏将腦袋壓在孫晏盛的肩膀上,整個人像個巨型犬一樣半挂在孫晏盛的身上,他似乎很喜歡在孫言盛的耳邊說話,讓孫言盛去看前面喝酒的一男一女,“交杯酒,你和隽林哥還沒結婚吧?正好我提前在這給你們辦酒席了。”
“鄧晏,你是不是有病!”
孫言盛揪住他的衣領,把人往沙發靠背上按,看得出來他已經忍不下去了,拳頭幾乎就要打到他的下巴,旁邊的人趕緊把他們分開。
“你什麼東西……”
有人為鄧晏抱不平,鄧晏讓他住嘴,一邊讓他們繼續,一邊又挨着孫言盛坐,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們不是奔着結婚去的?難道和我跟你一樣,隻是随便上上床?”
“别再侮辱隽林,他……”
“你想喝酒是嗎?言盛酒量不太好,我陪你,”這時孟隽林突然站起來,分别給鄧晏和自己倒了一杯酒,拿着酒杯朝鄧晏微微示意,仰頭幹淨利落地将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如果喝盡興了,就别再糾纏我男朋友!”
“隽林!”
孟隽林拍了拍孫言盛的肩膀,意在安撫,然後用眼神挑釁着鄧晏:“不敢嗎?”
鄧晏把酒杯接過來,也按住孫言盛不讓他起身,不過他沒有喝下孟隽林的酒,反而對着在場的人說:“沒想到隽林哥酒量這麼好,但怎麼辦呢,說實話我的酒量不太行,這樣吧,讓我的朋友們代替我喝,你要是能把他們都喝趴下,我就打電話讓人送你們回家,你們誰先來?”
很快有人反應過來,是剛剛那個卷毛,他拿過鄧晏手裡的酒杯将杯子裡的酒喝完了,緊接着人一個一個排着隊來,孟隽林一聲不吭悶頭喝了一杯又一杯,透明的酒瓶逐漸空了。
期間孫言盛想要把孟隽林的酒杯奪過去,但是人還沒開始動作就被旁邊的鄧晏按住了,他讓鄧晏放孟隽林離開,又向鄧晏解釋他們兩個隻是純粹的朋友,但是鄧晏無動于衷。
孫言盛的内心幾乎要崩潰了,他萬分後悔自己将這爛攤子事告訴孟隽林,明知道孟隽林不會放任他不管,明知道鄧晏有多難纏,他不該讓他們兩個人碰面的,造成這一切的人是他自己。
“我答應你。”
鄧晏掐起孫言盛的下巴,孫言盛的眼眶全紅了,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去做下這麼一個決定,他讓孫言盛再好好重複一次,此時的孫言盛内心的防線被他全部擊破,就像一個傀儡一樣任由他擺布。
“我會和你在一起。”
鄧晏這才笑了,放下手轉而攬住孫言盛的肩膀,看孟隽林拿着酒杯身形搖晃,全憑着一口氣支撐站着,他打算向這些人喊停,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宋少?!”
“表哥?”
“宋?”孟隽林扭頭看過去,迷糊的視線裡一個高大的男人大步朝他走來,然後他倒在了男人的懷裡,他仰着頭眨了眨眼睛,手指點了點男人的下巴,含糊地問道:“你是宋朗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