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自己氣上頭說出來的,不過這也不失為一個主意,戲還得繼續演下去,孟隽林悄悄撓了撓孫言盛的手心,兩人好歹是這麼多年的默契,孫言盛心神領會,揣着糊塗當明白,也攬住孟隽林的肩膀,向鄧晏承認了兩人的關系。
鄧晏先是嗤笑一聲,然後捂着肚子大笑起來,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孟隽林可不想成為全餐廳矚目的焦點,他恨不得和孫言盛兩個人離這個瘋子越遠越好,兩人前腳剛出門,後腳鄧晏就跟了上來。
“雖然我這個人有時候是道德敗壞了些,不過不當第三者是我的底線,這樣吧,我們換一家地方吃飯,算是我的賠罪,怎麼樣?”
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是鄧晏的動作利落得不容他們抗拒,孟隽林和孫言盛被他推搡着上了車,孟隽林留了個心眼,把手機的錄音打開問鄧晏:“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吃飯啊。”鄧晏扭過頭對後座的孟隽林一笑,“當作慶祝我們友誼開始的第一餐。”
“什麼友誼?鄧先生似乎很喜歡自說自話。”
鄧晏不說話了,孫言盛讓孟隽林先走,孟隽林拒絕了,他當然不可能放任孫言盛一個人待在這個瘋子身邊,他讓孫言盛放寬心,兩個人想辦法總比一個人想要容易得多。
孟隽林猜到鄧晏嘴裡的吃飯不是一般的吃飯地方,果然,鄧晏帶他們來到了一個高檔會所。
這個會所孟隽林也聽過,如果隻是想吃飯的話,那裡确實有包廂,當然如果還想玩點别的,那得滿足一個硬性條件——必須是會所裡的高級會員。
“抱歉鄧先生,目前包廂已經滿了。”
鄧晏轉頭看向孟隽林和孫言盛,咧嘴笑道:“這可怎麼辦呢?我的朋友晚上都沒吃飯,總不能讓他們餓肚子吧。”
他雖然是看着他們說話的,言語間似乎也在為他們考慮,但孟隽林清楚這人根本不會在意他們的想法。
果然,他如同演獨角戲般又自言自語道:“那就去下面吧,那裡應該還有幾個包廂,大家玩得還能更盡興些。”
“你自己玩吧。”
鄧晏速度很快,而且力氣很大,他一邊一個看似是抱着,其實是抓着兩人向前走,孟隽林的手被他掐得吃痛,錄音中斷了。
穿過裝修得古樸典雅的長廊,孟隽林都不記不得自己拐了多少個彎,最後終于在經理的帶領下,三個人來到一個電梯口。
孟隽林在鄧晏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把錄音發給了宋朗森,在他的心底已經意識到,原來在孤立無援的境地下,自己是如此地相信他能夠幫他脫險,無論他在不在自己身邊。
發完這個信息他就沒有機會再打開手機了,因為進入電梯後時間流逝得很快,他們下了電梯後這一層的景象和上面的截然相反。
天花闆上懸挂着的水晶燈照得大廳亮堂堂,地上鋪着價值不菲的地毯,牆壁上挂着的畫作是西方某個油畫大師的傑作,上面赤身裸體的人相互交纏,如果放在畫展将會是值得欣賞的藝術品,但放在這裡卻讓孟隽林感到一陣暈眩。
訓練有素的服務員各個濃妝豔抹,貌美如花,身影在各個包廂裡來去穿梭,整個大廳很安靜,聽不到包廂裡的聲音,但正是因為這份安靜,讓孟隽林覺得不安。
鄧晏和經理交代了什麼,經理點頭稱是,然後就離開了,他看着停下腳步的兩個人,說:“走吧,怕我吃了你們不成?”
孫言盛受不住了,他又一次讓孟隽林走,自己跟鄧晏留下來,孟隽林也再一次用行動拒絕了。
他雖然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但也大概清楚包廂裡的事情,再怎麼說也是客人,隻聽過來花錢享受的,沒聽過花錢受罪的,孟隽林這樣想着,心裡也放松了些,反而拉着孫言盛讓鄧晏帶路。
包廂裡果然有人,不光是一些服務員,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人,長得就不三不四,孟隽林看他們對鄧晏熱情的态度,猜測應該是他的狐朋狗友。
“這兩位是我的朋友。”鄧晏将手掌放在他們兩人的肩膀上,向全場的人做了個介紹。
客觀來講,孫言盛的模樣稱得上俊秀,五官拆開來看雖然普通,但放在一張臉上卻非常和諧,皮膚是正常的膚色,不會過深也不會太白,放在普通人裡也是很正常的一個帥哥。
孟隽林的五官會更加明豔一些,标準的美人骨美人皮,走在街上都會引人頻頻回頭,相比之下,他們當然看孟隽林的眼神就不太一樣了。
這些人依照鄧晏過往的審美,想當然地以為孫言盛是鄧晏新交的朋友,而與孟隽林的關系就不如話裡所說的那麼一般了。
“把你們腦子裡奇怪的想法打住,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真情侶。”
鄧晏看着孫言盛,特地把後半句的幾個字咬得特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