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月不屑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身就走。
她壓根不樂意進去。
未走幾步,瑾月瞧見不遠處竹竿那裡晾曬着的衣物,快步過去取了下來。
抱在懷裡,瑾月分明感到衣物的幹爽以及清香……
她面色怪異地看了一眼謝懷竹所在之處,這周邊就她們二人,這衣服莫不是謝懷竹幫她清洗的?
瑾月搖了搖頭,快步走到水榭裡,見着清澈見底的湖水,她猶豫片刻後,俯下身去,将指尖緩慢地放了下去,方碰到水面,即刻便縮了回來。
果真是冷。
瑾月不自覺擰起眉來。無名火壓了下來後,再回想起昨夜跳下湖水一事,她隻覺得自己傻,硬生生給自己找罪受也就罷了,反倒是欠了聖妖殿的某人一個人情。
瑾月站起身來,瞧見那一排排的房屋,斂下多餘的心思,直接朝最右邊那一間,也就是離謝懷竹最遠、離水榭最近那一間走去。
謝懷竹關上房門後,也不再關注外面的動靜。
她彎下腰,撿起方才被瑾月打摔在地的水杯,又拿起毛巾擦起地上的水來。
一旁還有一盆子清水,本是想給瑾月洗漱用的,如今倒是方便她了。
謝懷竹将地上的水漬擦幹後,将雙手置于清水之中清洗,冷不丁右手手腕傳來一陣刺痛之感,謝懷竹看了一眼,見手背處紅腫起來了,她微微皺了眉,沒有怎麼在意,直接拿起一旁幹淨的毛巾擦幹雙手。
做完這一切,謝懷竹默默坐回茶幾上,目光有些迷離地看着房門。
良久,一聲歎息響起。
……
謝懷竹在屋内實打實地坐了一天,硬是沒有出房門一步。
終于等到夜深了,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又熬過一天了……
她脫下外衫,正打算上床榻休息,外頭傳來一陣陣敲門聲。
謝懷竹沒有動,靜靜地聽着這雜亂無章的敲門聲。
一直到……
“謝懷竹!”瑾月敲了許久的門,沒聽見半點回應,最終忍不住開口了。
謝懷竹認得這聲音,即便認不得她也知道是誰……她站起身來,想去開門來着,轉念一想,那女子不喜歡聖妖殿的人,為何會來找她?
謝懷竹又不動了。
“你再不開門,我就把你房門踹了!”瑾月在外頭喊着,也不管自個兒有沒有道理,直接威脅道。
門壞了還得修……謝懷竹默然,起身去開門。
瑾月繞開她,闖進了房門。一進門,她便四處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些什麼。
謝懷竹見了,不氣不惱,也不再主動說話。
瑾月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問道:“我飯呢?”
“什麼?”謝懷竹似乎是沒聽清一般,不确定地反問道。
瑾月又重複了一遍:“我的飯。”
謝懷竹目光有些迷茫,随即她反應過來了,這人是個凡人,未曾修煉的凡人,須得進食才行,可這裡是忘憂峰……
謝懷竹看着她,開口道:“沒有。”
瑾月:“???”
謝懷竹解釋道:“沒人會來這裡送飯。”
瑾月:“……”
良久,瑾月面色越來越黑,擺明了不信,她忍住怒氣問道:“那活活餓死?”
謝懷竹答道:“我早已辟谷,無需進食。數年來,忘憂峰隻有我一人在此,她們自是不會來送飯。而今你被關了進來,若要想要他們來送飯,怕是要請示掌門。”
瑾月:“掌門下次什麼時候來?”
謝懷竹:“少則三月,多則半年。”
瑾月:“……”
三天她便餓死了,哪裡等得了三月?
瑾月想了想,又問:“除了掌門,還有誰會來這裡?”
“沒有了。”
簡短的三個字打碎了瑾月最後的希望,出又出不去,人又見不到,難不成餓死在這裡?
瑾月暴怒:“殺人連斷頭飯都不給?!”
謝懷竹一聲不吭。
——她也搞不懂星靈城在做什麼。
——特地送個厭惡聖妖殿的人族進來找她麻煩?
瑾月面色十分差,她打量了一眼周邊,語氣不明道:“雖然都很簡陋,但你這裡比起另外兩間屋子,各種用品一應俱全啊。”
謝懷竹又不傻,自然聽得懂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要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