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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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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霆雲從未瞧見過比孟韶歡更有意思的女子,他覺得,裴琨玉也一定未曾見過。

他這性子就愛炫耀、愛張揚,手裡有點寶貝,一定要拿出來見見光,最好讓别人心癢癢、又拿不到,隻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他才舒坦。

見李霆雲堅持,裴琨玉也不反駁。

坐在下首的端方君子早已摸透李霆雲的性情,他早知這一趟是白走,現下不過是證實了而已。

當下,裴琨玉緩緩颔首,不再言談,隻垂眸繼續飲酒。

冷酒入喉,席外正行進來一位女子。

對方穿着波斯妓裙,抱着琵琶而來,遠遠一望傷風敗俗,裴琨玉掃過一眼,便淡然收回目光,飲盡杯中酒。

酒液清冷,在燭火的照耀下映出流動的光芒,酒液有些醉人,他閉了閉眼緩神時,恰好一陣琵琶樂聲響起。

樂聲婉轉哀綿,散于席間,恍若聞其泣聲,以弦傳情,可見其指法,落到京中貴女圈裡,也是能拔得頭籌的,此非一日之功。

裴琨玉被曲中哀意所觸,遠遠望了一眼。

席間正中擺着一張圓面凳,坐在其上的姑娘正垂眸彈琵琶,十指削蔥,冰弦聲動柔荑,生的面頰尖俏,膚潤唇紅,一眼瞧去,似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隻是彈奏時擰眉垂眸,楚楚可憐,似在忍受極大的委屈。

這等模樣,這等才情,不當是個妓子。

他隻望了一眼,便聽一聲笑,裴琨玉擡眸,正見李霆雲兩眼灼灼的看着他,一副“我就知道你裴琨玉一定會看”的模樣,笑吟吟的的問他:“琨玉可喜歡?”

裴琨玉面上依舊沒什麼情愫,被李霆雲帶着幾分惡意詢問,也隻道:“曲好。”

他這人生來如此,見了金山美人都不動眉眼,泰山崩于前,他也隻吐出幾個字來,仿佛萬般不入眼,但李霆雲就是知道,裴琨玉方才在看她、裴琨玉在好奇她為何不情願。

這種感覺讓李霆雲得意。

看看,他終于得了個寶貝,叫裴琨玉擡眼來看了!

他不等裴琨玉來問,自己便回道:“這——便是那白且行的未婚妻,白家那倆老東西賠給我的。”

李霆雲這般說,裴琨玉便也知曉了這演奏女子的身份。

清河乃裴氏舊居,清河裡一半的官員都姓裴,東津裡一半的官都要看裴氏臉色,這裡出了什麼事,瞞得了當今聖上,都瞞不了裴氏人。

李霆雲找尋東津郡守之女與奸夫無果,怒将奸夫未婚妻抓回洩憤一事,早已傳開,裴琨玉也有耳聞。

李霆雲作風一貫如此,他覺得自己是天潢貴胄,誰在他面前都要低上一頭,若是不低,他就擡腳去踩,在京城就這樣跋扈,到了地方更不知收斂。

思及至此,裴琨玉倒明悟了這女子曲中悲意何來,這天降災禍,與她有何幹?天罡颠倒,壓的蝼蟻起不得身,死生皆是受辱。

見裴琨玉隻誇曲,不誇人,李霆雲挑眉,語氣裡多了幾分趣味兒,道:“她人兒更妙,裴兄一會兒便知了——你今夜來得好,正趕上一場好戲。”

說話間,李霆雲擺了擺手,讓席間孟韶歡下去。

裴琨玉與李霆雲相識已久,聽了這一個音調,便似已嗅到了血腥氣。

他墨色的眼眸擡起,又一次擡眸看向那姑娘,卻隻見孟韶歡頭都不回、快步行出,一頭墨發上纏繞着的金絲随之輕顫,似逃脫牢籠一般迫不及待。

那時天色暗沉,晚風沉悶,吹動檐下青木簾,隐隐席卷熱潮之意,似有夜雨将至。

而她似乎并不在乎什麼雨,也不在乎席間的人,她隻雀躍的行過門檻,白嫩的足腕透着幾分粉,躍起時,像一隻展翅欲飛的鳥,讓裴琨玉突然記起很多年前,他幼時養過一隻黃嘴綠毛鹦鹉,畜生心野,養不熟,一門心思想逃,那鹦鹉從他的籠中逃走、蹦着跑的時候,腳步和她一樣輕盈。

裴琨玉隻望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依舊如往日一般端方沉穩,但隻有親近的人才能看出,他端着酒杯時,有一瞬間的晃神。

那鹦鹉——後來親手被他親手放了。

他身為裴家子,肩負裴家興衰,不可踏錯一步,這是他的命,他困于此,便不忍見旁物也與他一道被困,鹦鹉要跑,他便送它一程。

恰在此時,李霆雲坐與席間,問道:“我父叫你帶什麼話?”

裴琨玉轉瞬間便壓下那些莫名竄起的舊事,放下手中杯盞,再擡起幽深黑眸時,已是另一幅冷清模樣。

他聲線平靜與李霆雲道:“百勝候的意思是,事情鬧得太大,此親斷不可再成,百勝侯說,莊府有意将這婚事遞送給莊家養在京中的二小姐,延續婚約,你當盡放此中亂事,早日回京,重議婚事。”

原定的大的跑了,隻能匆忙将小的頂上,總之,兩家婚事必成,顔面要全下來。

李霆雲不講話,隻玩着手裡的杯盞。

他知道,就算是他将人尋回來,百勝侯府也不可能迎一個名節有污的女人進府,所以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不當浪費時辰,徒增笑料。

裴琨玉話頭轉起,去說其中利弊,說朝中局勢,說兩者的婚事該如何走,期間屋外變天,猛風飄電黑雲生,霎霎高林簇雨起,檐外雨線如絲落,亂打芭蕉掩人言。

這一場雨來得急,潮濕氤氲的水汽自木窗外而入,沖散了屋内悶熱的酒氣,裴琨玉神态淡漠的講過所有後,道:“小侯爺作何想法?”

李霆雲将酒杯一摔,清液迸濺間,他森然道:“我不走,那女人我不要了,男的我得打死。”

至于娶誰——娶誰都無所謂,那本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他不在乎,熄了燈都一樣睡。

裴琨玉端坐案後,神色不變。

他早便知道,說什麼局勢利弊都沒用。

言盡于此,他該告辭。

但在他告辭之前,庭外突聽一聲厲嘯,似有女子驚叫!

裴琨玉那雙淡情的瑞鳳眼微微向窗框一掃,隻瞧見其外竹影為夜雨搖晃,并不知何事,但一旁的李霆雲卻“哈”一聲拍過手掌,面上帶着狩獵成功的愉悅,也不管裴琨玉如何,起身拉着他邊道:“裴兄,來瞧,我說的好戲來了。”

裴琨玉不喜被人觸碰,被他拉着手臂站起時臉色更冷。

他們行到窗前,向外一望,便瞧見方才那逃奔出去的、波斯衣裙的姑娘匍匐在地上,被暴雨打的起不得身,跪着向屋檐哭喊。

薄薄的衣裙被雨水打透,隐隐可見其下風光,單薄的脊梁在夜色下散着銀亮的水色,滿頭墨發濕淋淋的裹着白嫩的面,讓人分辨不出她臉上的是淚還是雨。

不過短短兩刻鐘,飛出去的鳥便已匍匐在地,尾羽盡濕,薄骨瀕碎,隻能大張着鳥喙,在死亡的邊界,發出絕望的悲鳴。

孟韶歡擡起頭時,就看到燈光融融的窗前多了兩個錦衣華袍的身影,隔着雨幕,李霆雲一臉恣意的昂着下颌看着她笑,像是十分開懷于她的狼狽,一旁的男子神色冷淡,不悲不喜的旁觀着她的傷痛。

他們在天上。

而她在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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