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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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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尋到呢。”廊檐下、花影間,細碎的月光晾曬樹梢,一旁的丫鬟交疊雙手在腰腹前,歎着氣回道:“哪兒有那麼容易找到?九河下梢東津海,三道浮橋兩道關,這東津就是水上浮城,上一艘船,滿海的飄,到那個港口、那個村兒,臨着海邊就下了,上哪兒尋呢?若是再尋不到,怕是要就這麼打道回府了。”

回府,自然是回京城,李霆雲本就是京城來的,自然不可能留在東津長久地耗下去,要是那位貴女和白公子鐵了心不回來,他也翻不了這清河的天。

廂房内正在描眉的孟韶歡手指微顫。

若是她今日逃不得,她是會被小侯爺扔掉,還是會被一起帶回京城繼續被折磨?

外頭的丫鬟是李霆雲的貼身丫鬟,本就是從京城來的,提起來京城,語調都拔高了些,多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道:“京城與這雜亂水鄉可大不同,在我們京城規矩多了,我們那兒的貴女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每每出門,都前呼後擁,有十來個奴仆呢。”

說到此處,那丫鬟頓了頓,帶着些提點似得說道:“你們家姑娘命好,碰見了我們小侯爺,叫你家姑娘身段軟些,日後真進了侯府伺候,那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們小侯爺多少人想攀附,都沒那個命呐。”

丫鬟拔高了的尖細聲音順着夜風四散在寂靜的院落裡,紅梅覺得刺耳,卻也不敢反駁,她抿唇不言,目光擔憂的看向刷着紅漆的槅門。

孟韶歡正從門内行出。

那時夜長,天間朗月清風,自房間行出來的姑娘穿了一身波斯的衣裙,上身隻以薄薄的抹胸裹着,發鬓松散,其上纏繞金絲鈴铛,往下足腕間穿的是一種露趾木屐,能看見她白嫩的足腕,奶白色的肌理在月光下泛着泠泠的潤光,此等打扮與大奉的衣着服飾大相徑庭。

波斯是大奉的附屬國,每年都有各種波斯女被進獻,很受文人雅客的喜愛,聽聞京城人以豢養波斯女妓為雅趣,上行下效,雖然清河比不得京城,此處少見波斯女,卻也命妓子多穿此衣供客狎玩。

孟韶歡走出門時,被兩個丫鬟瞧了一眼,便局促的用手指扣着自己的掌心,覺得心底裡羞憤難擋。

她自重知禮,以往都不曾與外男講過話,現在要袒腰露足的在一衆人中走出去獻藝,被當成個妓子亵辱,頓覺眼眶發澀。

偏她又要強,不肯當着兩個丫鬟的面露出來,隻強咬着牙往前方走。

她們要穿過一個後花園,去到李霆雲的住處去。

孟韶歡咬着唇行在前方,紅梅垂着手跟在後面,主仆都沉默的不言語,反倒是一旁的丫鬟,目光驚豔的繞着孟韶歡的背影來看。

東津多雨,臨海,養出來的姑娘也有京城養不出來的水靈兒,這人面似淡花玉蘭白,纖細楊柳腰,淡雅中又透着幾分嬌色,穿上這豔俗的衣裳時半惱半羞的模樣,又不得不委屈着出來的時候,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風情。

似嬌似嗔,楚楚可憐。

怪不得小侯爺總愛欺負她,她生的太乖順溫軟,嬌嬌弱弱、怯怯的望過來時,總叫人想掐一掐她的臉蛋将她逼哭,聽一聽她哽咽求饒的聲音。

彼時她們正行過後花園,夏日間草木葳蕤,一陣清風吹拂,遠處廊檐下有懸燈搖晃。

恰逢一隊私兵行過,孟韶歡不願穿成這般讓這些外男瞧見,就站住腳步,等着他們過去。

就趁着這麼一會兒,紅梅又問那丫鬟:“好姐姐,可否知會妹妹一句,小侯爺尋了兩日才回,現下可有動怒?”

若是小侯爺在火頭上,她們姑娘更要小心應對。

孟韶歡站在前頭,自然知道紅梅是在替她詢問,心裡更澀。

那丫鬟沉默了兩息,大概覺得孟韶歡這顔色日後在這侯府是有出路的,可提前賣賣好,便輕聲道:“小侯爺本還在外搜尋,今日突然回來,是因為清河府附近來了貴客,他鄉遇故知,小侯爺便先放下搜尋的事,先回來宴客了。”

孟韶歡聽了“故知”二字,心裡便已添了三分厭。

李霆雲嚣張跋扈,仗勢欺人,這樣的品性,交下來的故知,又能是什麼樣的人?

定是個同樣令人作嘔的東西。

一旁的紅梅也同她一般想,低聲追問:“是何等貴客?妹妹見識短淺,怕礙了貴人的眼,還請姐姐提點一二。”

月色下,紅梅迅速扯下了耳朵上的明月铛,小心塞給那丫鬟。

那丫鬟掂量了兩下,左右掃過後,低聲說道:“貴客姓裴,五姓七族出身,清河裴氏長房長孫,時任大理寺少卿,與我們小侯爺是莫逆之交,算起來,正是此處本家呢。”

——

此時,正院前廳,宴席正酣。

燈光融融,美人獻舞,絲竹聲聲起,倩影落竹燈,好一副紙醉金迷之像。

美酒三巡後,李霆雲穿着一身赤紅色繡雲團武夫圓領長袍,單膝屈腿、斜倚主位,一隻手拿着玉壺往口中倒酒,另一隻手在桌上敲着樂鼓的節點。

唱到好處,他晃了晃頭,鋒銳的丹鳳眼順帶向下一掃,睨了一眼下首所坐的男子,想瞧瞧來人有什麼反應——他這歌舞在京中都少見,誰看了都要誇兩句的。

客人正在垂眸飲酒。

他生的好,薄唇高眉,俊朗端肅,頭頂蓮花銀冠,一雙瑞鳳眼凝而攝神,周身端正,淵渟嶽峙,坐與矮案後脊背筆挺,飲酒時,一身鴉青色文人書生袍随之而動,袍上繡以銀鶴入雲圖,雲袖玉鈎,流光銀冠,可見身份。

這衣裳太過沉悶刻闆,束縛太多,常人穿了隻會被外物所壓,顯得灰撲矮小,但落到他身上,卻被寬肩窄腰撐出挺拔的姿态,守禮端重,跪坐于此時,如雲鶴掠松,霜月茭白。

正是李霆雲的好友,裴琨玉。

雖說是好友,但是李霆雲與裴琨玉并不親厚,李霆雲習武,性躁,路見不爽,見誰都會抽一鞭,裴琨玉性冷,循規,從不做任何逾矩之事,小小年紀,便舉止沉穩,從不做半點錯事,他們倆玩兒不到一起去。

但是李氏與裴氏同為五姓之一,别管私下裡如何,面上他們倆必常來往,所以,他們常在一起出宴,外人也傳他們是好友。

但在心裡,李霆雲總是暗暗将自己與裴琨玉比較。

李霆雲自問他不曾弱于裴琨玉,但偏生,京中人人都贊裴琨玉,提起了裴琨玉,好話似是說不完,一句句“端方君子”,像是叽叽喳喳的鳥雀一般沒完沒了,但提到他,隻會幹巴巴的客套一句“小侯爺英武”,叫他心裡頭發堵。

他争強好勝,不在意那些比他差的,卻難免在意與他一般身份的裴琨玉,所以,今日裴琨玉拜帖一到,他立馬将搜尋的事兒扔了,回來宴請裴琨玉。

這歌舞本是好的,但瞧着裴琨玉面無賞色,李霆雲便覺得這歌舞不好了,入不得裴琨玉的眼,他也懶得看,便大手一揮、聲線不耐道:“下去——人呢?”

前一句是對着正在獻舞的美人兒們說的,後一句,卻是問身後伺候的丫鬟。

丫鬟趕忙應道:“已喚人去叫了,約摸着已經到了,奴婢現下便去瞧瞧。”

說話間,丫鬟匆匆離去。

随着歌女、丫鬟都離去後,席面為之一清。

坐在席間的裴琨玉在此時放下杯盞,擡起一雙冷淡的瑞鳳眼,道:“小侯爺不必再尋舞姬,今日裴某是替百勝候傳句話來。”

他聲線寒淡,落在這喧嚣的席面上,似泉泉清水,鳴佩而落。

裴琨玉時任京中大理寺少卿,前些日子自京城出,來清河府,是背着聖上的旨意來查案,按理來說,他不當與李霆雲有交集,但他臨來突然來向李霆雲送一封信,是因為百勝候親自與裴琨玉約見,請裴琨玉來勸說李霆雲。

李霆雲在東津清河這段時間興風作浪,京中早有耳聞,百勝候幾封信送過來,李霆雲都當看不見,百勝候無法,隻得求助于裴琨玉。

京中關系複雜,彼此同為京官,又是五姓之二,互為砥砺,遇事難以推拒,更何況隻是件不涉朝堂的私事,推拒太過難看,裴琨玉便應承而下。

李霆雲知曉裴琨玉要說什麼,但他懶得聽,隻打斷他的話,執意道:“我新得的這舞姬極好,與旁的舞姬不同,琨玉瞧見了,定會喜歡。”

旁的女人不夠好,但孟韶歡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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