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燃這才意識到,原來他回來這麼久,身上卻隻有這麼一點東西,衣服翻來覆去就那麼幾件,鞋子也隻有兩雙換着穿。
那李奕藍倒是過的好,光行李就是三大箱,身上的衣服也不見重樣,瞧着就是個精緻到發絲的人。
把所有行李打包上車,李奕藍在院子裡長長舒了一口氣,說:“以後再也不去教什麼破書了,去教個書還一不小心成殺人犯了,什麼狗屁老師再不去做了。”
“月月,你說是不?”李奕藍一手搭上張景月的肩。
張景月無奈笑道:“是,是了,李醫生還是比較适合做自己的本職工作了。”
“那可不是,我這個人,生來就是個臭脾氣,還是那些乖乖聽話想活命的病人最好處理了。”
“你到還有自知之明。”許燃從台階上幾步走下來拉走張景月,将他扶進副駕駛,奚落道。
“臭警察,早晚有你求我的!”李奕藍聽見他嘲諷,氣血上湧罵道。
誰料許燃眉眼不擡,看都不看他就上了駕駛位。
汽車發動,轟隆隆的引擎發動聲傳來。
“歪!别丢下我啊。”李奕藍見他們要走,趕緊上車。
“師父,再見。”張景月拉下車窗揮手和師父告别。
“師父,再見,過年回來看你!”李奕藍腦袋也從後排窗戶中鑽出來,朝師父說再見。
看見那一前一後鑽出車窗的兩個腦袋,甚少露出笑容的師父臉上挂着慈祥笑意,揮揮手說:“再見。”
再見,山水有重逢,别後有相見,時光不老,我們終會再見。
灰色福特在公路上疾馳,車廂後排坐着三個人。
“原來你就是我們月月嘴裡的沈大哥啊,幸會。”
“幸會。”
李奕藍和沈漸離寒暄,兩人都是醫生,隻是一個醫活人,一個剖死人。
兩人職業性質不同,但卻聊得來。
“沈大哥,你做法醫多久了?”
“七八年了吧,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在分局實習了,你呢?你做醫生多久了?”
“我?做醫生沒幾年,但是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這一行了。”
“我看過你的簡曆,醫學界的天才,未來醫學基因編輯技術的先驅,你很厲害。”
兩人你一言我一嘴的說話,坐在沈漸離旁邊簡心儀一直在觀察李奕藍。
李奕藍接觸到她的視線,展顔一笑,問:“姐姐,你一直看我,是被我迷住了嗎?”
簡心儀抱住沈漸離的胳膊,回道:“你這麼帥,誰看你都會被迷住的。”
“謝謝姐姐誇獎,我也覺得我超帥的!”李奕藍大言不慚。
聽見他的話,車内衆人垂眼一笑,李奕藍看到張景月也在偷笑,他問沈漸離:“沈大哥,你和我們月月認識多久了。”
“嗯...十多年了,高中就認識的。”沈漸離回。
“你呢,你認識他多久了?”沈漸離問他。
“我們啊?”李奕藍掰着指頭算了算,一會兒後搖頭:“記不得了,好像是四五歲的時候,在泰國認識的。”
“泰國?”沈漸離疑惑。
“是啊,那時候跟着我叔叔他們去泰國玩,不小心被綁架了,然後就遇見了他,我們兩個一起逃出來的,對吧,月月?”
前排的張景月輕微點頭:“嗯。”
李奕藍說:“那時候太小,什麼都忘光了,隻記得那人販子要砍我手腳把我拉出去乞讨,是月月背着我跑了好遠好遠。”
“月月,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張景月搖頭,說:“隻記得你愛哭,一哭就流鼻涕,我背上全是你的眼淚和鼻涕。”
聽到這話,簡心儀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來。
“哎呀,月月,怎麼可以在美女姐姐面前揭我的短處呢。”李奕藍捂住他的嘴巴,不許他再說話,轉頭對簡心儀笑道:“美女姐姐,我現在哭不流鼻涕了。”
“哈哈哈哈哈,”簡心儀笑出來:“男人哭流點鼻涕沒什麼大不了,你不用害羞。”
被捂住嘴的張景月看見,簡心儀的手勾着沈漸離的胳膊,沈漸離也正溫柔望着她。
第九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