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扣是淡藍色的,扁扁小小的一顆。
“這...這不是李老師的嗎?”村小唯一一名男老師,蔣緻遠走過來,瞧着那枚紐扣訝道。
“李老師,那個李老師?”許燃問。
“李奕藍啊,教醫學常識護理的實習老師。”蔣緻遠答:“他之前上課的時候,裡面穿了件襯衣,襯衣上面就是這種紐扣。”
“徐老師,你說是嗎。”蔣緻遠看向徐敏。
徐敏點頭:“是的,昨天我夜跑看見他,穿的好像就是這件衣服,張老師也在的,對嗎?”
衆人目光齊刷刷看向張景月,這枚紐扣确實是奕藍的。
“是他了,是他了,就是他了。”一直跟在許燃背後的任嘉跳起來興奮道:“許隊長,不用查了,兇手就是他了,人我們已經抓了的,您不用擔心他跑了。”
“現在隻需要去找到那件襯衫,人證物證就齊全了,許隊長。”
許燃卻沒有回應任嘉,而是歪頭意味不明看向張景月,張景月不說話。
“奕藍不會是兇手的,他不可能是兇手,他昨天一直跟我在一起,根本沒時間也沒理由去殺人。”警方駕車前往李奕藍住所尋找那件襯衫的路上,張景月迫切跟開車的許燃解釋。
車内隻有他們兩人,許燃倒是神色自若回應:“我聽任警官說,他為了你跟校長吵了一架,兩個人在校長室吵得面紅耳赤,差一點大打出手。”
“他的脾氣我也是有幾分了解的,就像任警官說的,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包庇他?”
“哥!”張景月聲量大了些,有些生氣地瞪着他。
“我承認奕藍脾氣确實不好,”張景月解釋:“但是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報複殺人,奕藍他...唔”
張景月原本在喋喋不休說着話,卻突然噤聲,許燃不知何時将車停了下來,俯身過來捂住他的嘴,危險地說:“你少提他的名字我就幫他,不然我就讓他一直在裡面待着。”
“......”
看見他大眼撲閃,不再反駁,許燃這才放開手,順便拍拍他的眉間的劉海,道了一句:“乖孩子。”
張景月沉默。
來到二人在西甯村暫住的居所,許燃擡眼瞧着眼前簡陋的小平房:“你一直住在這種地方?”
“嗯。”
“你是來旅遊度假還是來受苦的?”許燃問。
“嗯...”張景月不知道怎麼回答。
李奕藍昨晚換下來的衣服還沒有洗,那件淡藍色襯衣領口的确少了一枚紐扣。
“這下好了,你家奕藍現在成犯罪嫌疑人了,以後我看誰還能拐你來這種地方。”
“......”
兩人回到學校,屍體已經被裝袋拉走,鄉鎮派出所沒有屍檢條件,要運到縣裡進行解剖。
沈漸離去了縣裡,許燃和張景月留在了村小。
“徐老師,你可知道李校長昨天的行程?”許燃問。
“昨天有一個捐贈活動,是李校長拉來的贊助人,說是要給學校捐贈一個圖書館,李校長帶隊,蔣老師做主持,我負責後勤工作,因為是周五,學生放學早,活動結束後大家也都回家了。”
“那你是幾點發現屍體的?”
“ 早上9:00多吧,今天周六學生不上課,我晨跑後想着沒事做,也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還不如早點來學校整理下曆年考題出個試卷考考學生,誰知道,我一進學校就看見了...”
“學校沒有門衛嗎?”許燃問。
“沒有,我們這兒連老師的工資都快發不起,哪裡還有閑錢招聘門衛。”
“監控呢,學校有監控嗎?”許燃再問。
“有。”
徐敏說:“校門口有一個。”
幾人又去查監控,那監控卻是壞了的,根本提供不了半點幫助。
在屍體附近沒有發現兇器,那麼兇器去了哪裡呢?
此案迷霧重重,衆人頭緒全無,加之此前陳梅梅在校離奇跳樓自殺一案,這已經是西甯村第二起非自然死亡案件了,李校長德高望重,他的死亡消息很快傳遍了村子裡各個角落,死相經過村民們的加工傳播更添了幾分離奇和驚悚,人們說村子裡出現了一個變态殺人狂,專門割人生殖器官,以虐殺人為樂,鬧得整個村鎮人心惶惶,家家戶戶一到夜裡就閉門謝戶。
一位背井離鄉,在偏僻山村做公益助學的人民教師,最後竟然身中七刀被人陳屍操場,挂在脖子上的性~器官、額頭上的血字,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兇手又為什麼要以這種近乎羞辱性的姿勢來擺放他。
答案不得而知。
第八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