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長不是本地人,妻兒并不在此地,警方通知家屬的時候,電話那頭的女人一聽就昏了過去,他還有個十四歲的女兒,正在讀高中。
母女兩個看到屍體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徐老師說他們昨天還在做公益捐贈,下午四點把贊助人送到鎮上酒店後就都各自回家了。”民警吳林說。
“沒有吃飯?”衆人在校長室内查探線索,張景月突然出聲問。
“呃…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吳林有些疑惑。
“很重要。”張景月說:“人情、世俗、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而人情世故是我們作為人所無法避免的社會交際行為,你想想,如果你是李校長,有這麼一個贊助人要提供資金為你的學校捐贈圖書管,這麼大的事,這麼大一筆資金,對方也算是一個大善人了吧,面對這樣的一個慈善家,你難道會不請他吃一頓飯作為感謝?”
“你們曾經也說過李校長人脈資源廣,認識的人多,對學校的很多贊助和捐贈都是他拉過來的,這樣一個人應該是世故圓滑懂人情,處事周到的,他會在這一方面疏忽嗎?”
“他們在說謊。”一直垂耳細聽的許燃了然道。
“是的。”張景月點頭。
“那名贊助者叫什麼名字?”張景月又問。
“汪大能。”吳林回。
……
“呃,這…其實是這樣的,昨天汪總說他有急事兒,沒時間吃飯,所以我們也沒勸。”徐敏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回道。
“有急事,有什麼急事?是在鎮上酒店裡有急事還是什麼?”許燃立即回問。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蔣緻遠擺手說不知。
“這次捐贈活動贊助者隻有他一個人?”張景月又問。
“是的,隻有他一個。”徐敏道。
這汪大能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是個KTV老闆,他名下經營着很多KTV和酒吧。
“怎麼了?KTV老闆就不能資助學校做慈善啦?”汪大能有着和李校長一模一樣的身材,但要比他高得多,長得也兇悍,眼是一條縫,像是永遠睜不開似的,但你又能感覺到他在無時無刻的審視你。
“你們警察可不能搞歧視得嗦!”汪大能說。
此時,他叼着一根雪茄,坐在酒店沙發上。這家酒店是坐落在縣城裡的,酒店不是五星級也不是四星級,環境簡陋,房間裡有掩不住的黴味。
“當然可以啦,我們也沒人說搞娛樂服務的不能做慈善是不?隻是您知道的,李校長他死了,那麼一個大善人就這麼無端端死了,搞得我們派出所現在也是焦頭爛額,上級也勒令我們限期破案,我們也是難辦得很啊!”
任嘉堆着一張笑臉對汪大能說話,他說:“汪總,我們來,也就是想問問,您昨天回酒店後,還有跟李校長聯系過嗎?”
“聯系?”
“那當然要聯系的了…”汪大能說:“打了個電話談了一些合同條款的事兒。”
“汪先生和李校長的最後一通電話大概在幾點?”許燃問。
汪大能瞟他一眼,砸吧着雪茄說:“晚上下午三四點點吧,談好了條款他說他去拟合同第二天好簽,後面我也就沒過問了,誰知道你們一來就給我說他死了。”
汪大能話說完,雪茄煙也抽到了底,擡手在煙灰缸裡按熄:“本來這次過來就是談簽合同的,但是現在他死了,這合同是簽不了了,我也收拾收拾準備回去了。”
汪大能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真的是這樣嗎?”張景月站出來問。
“那不然還能是怎樣?”汪大能腰伸到一半,瞧見張景月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道:“小兄弟,你不會懷疑人是我殺的吧?”
“我跟他沒仇沒怨,殺他幹嘛,你可不能懷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