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雜志上看見這麼一個職業,就那麼随口一說,你們就相信了,哈哈哈。”
“那你父母呢?你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嗎?”
高寒問:“如果他們知道你做了這樣的事,他們會怎麼想?”
周潛有一瞬間的沉默,随即又笑起來:“想跟我談心啊?”
“你以為你跟我談心我就不殺你了嗎?”
“真幼稚。”
周潛說:“你放心,我在他們眼裡是個乖得不能再乖的乖孩子。”
“除了你和屋裡那女人,沒人知道我做了壞事。”
“記住,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周潛強調。
“高寒,主人的隐私可不是你能窺探的,這一次,你越界了。”
“我要懲罰你。”周潛說。
“跪下!”他一聲厲喝,要高寒下跪。
高寒沒有反抗,順從地跪下來。
“跪過來,叫我。”周潛又命令。
高寒忍氣吞聲,跪過去叫了一聲:“周潛。”
“嗯?”周潛并不滿意這個稱呼,一雙眼危險地盯着他。
高寒明白了。
他低下頭,乖順地叫了一聲:“主人。”
周潛欣慰地仰起頭,像是在享受:“再叫幾遍?”
“主人,主人,主人。”高寒連着換了三遍主人,嗓音不卑不亢。
“乖。”周潛俯下身來摸着他的頭,說:“把你臉上的布條撕開。”
高寒乖乖地,一言不發揭開罩住他臉上那道傷口的布條。
布條一掀開,一道猙獰的刀口顯露出來。
“這傷疤看着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啊,怎麼辦啊?”
“如果你死了這傷口就沒辦法愈合呢,難道我得再讓你多活幾天?”
“高寒,你想不想活啊。”周潛問。
高寒沒回答,而是冷笑着問:“怎麼?你就這麼想讓我早點死?”
周潛說:“也不是,你這麼乖,我都怕我以後有點舍不得殺你了。”
“那就放下屠刀不好嗎?停止你的殺戮。”
高寒說:“我和曉琴都會感激你。”
“感激?”周潛一下嗤笑出來:“我砍了那娘們兒一條腿,她感激我?她出去要是不找警察斃了我,我跟你姓!”
“那當初又為何要…”高寒立即問。
可惜話沒說完,就被周潛截了話頭:“得了得了得了,我懶得聽你說那些狗屁大道理。”
“頭歪過來。”周潛命令式說話。
他懶得再跟他廢話,等高寒頭過來的時候抓起放在一旁的酒精就一股腦倒在他的傷口處。
“呃!!!”酒精噬咬骨肉的瞬間仿佛要将人撕成兩半,高寒疼得兩眼發昏。
他忍不住擡手就打掉周潛手上的酒精瓶,跳起來捂着臉大罵一句:“你有病啊?”
周潛一看到别人痛苦就會激動,手都在顫抖。
他明知故問:“怎麼了?怎麼了?”
“好疼對不對?都是這樣的,消毒都是這樣的,疼一疼就過去了啊。”
他的表情像個搞完惡作劇後不但不知反省反而還自豪無比的熊孩子。
這一副虛情假面叫高寒見了心中膽寒。
外面的雪依舊下得大,一個晚上過去,高寒的車已經埋在了雪裡,找不到蹤迹,這雪仿佛也封住了他們求生的希望。
高寒的手機,也早被周潛砸成了碎片。
周潛一時半會兒動不了高寒,他就準備将屠刀揮向屋中的曉琴。
周潛說:“芭比娃娃,聽話,我叫它做什麼,它就做什麼,但是人不一樣,心思太多了,不好掌控,留你們活一天,我就多一份危險。”
“所以高寒,對不起了。”周潛忽而側身,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電擊棒,沖上前就朝高寒而去。
他本意是想電暈他,然後處理曉琴的。
哪裡想到高寒一直有所準備。
他在周潛沖過來的那一刹那抄起地上的炭盆就朝周潛砸去,火紅的木炭瞬間滾遍他全身,冬日的衣服穿得厚,又夾着棉,周潛身上一下就着起火來。
熱火灼燒皮膚,周潛疼得叫喚,趕緊扔了電擊棒脫衣服,他步伐淩亂,驚慌失措中後腳跟不小心絆到空炭盆就倒了地。
後背碰到打開的電擊棒,一連串的“呲拉”聲作響,強勁的電流瞬間襲遍他全身。
周潛倒在地上抽搐不停。
高寒見有了逃跑的機會,趕緊進屋抱起曉琴離開。
一把斧頭劈開院子裡大鐵門上鏽迹斑斑的鐵鎖,高寒找到了被雪埋住的車,那是在一顆古松旁,高寒下車的時候,就默默記住了這個停車點。
拿來鐵鍬,高寒從未這麼用力過,一鏟一鏟地将雪挖開。
挖出埋在雪裡的寶藍色奔馳SUV,看見那車,高寒幾乎要哭出來,這是他父親的車...
将眼淚憋回去,高寒打開車門把曉琴抱上副駕駛,給她裹上從房間内帶出來的棉被。
高寒回身要進養雞場大門。
曉琴拉住他:“老闆,你...”
曉琴想問,他回去做什麼。
高寒答:“曉琴,我沒辦法看着他被活活燒死。”
舊房内,高寒一盆雪水澆在周潛身上,他身上的火熄滅,但是人奄奄一息,面容潰爛,全是水泡,已經毀容。
身子倒在地上不時抽搐。
“你說我是小白兔...”
高寒蹲下來,面無表情對他說:“你不知道,白兔是最會察言觀色的?”
“你這間房裡哪裡放有一根鐵絲我都知道,不用炭火,我照樣能從你手裡逃出來。”
靜如處子,動若脫兔,高寒就是這樣一個人。
周潛喉嚨裡嗚咽着,不知是燒壞了嗓子還是氣得無法說出話來。
獨留一雙陰慘慘的眼珠幾乎要脫眶而出,死死瞪着高寒。
高寒也不管他,轉身離開。
第六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