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本想說“被包養嗎?”,但又覺得這話太過粗俗,他一個正經八百的好學生實在說不出口,便隻能改口道:“命運是靠自己争取的,靠不得旁人。”
酒保沒料到何思會說出這種話,進入社會早已麻木的他逐漸回想起了自己年少輕狂的時光。
沉默許久,酒保喃喃道:“是啊,即便經曆再多磨難也不該忘記年輕時的理想,人其實是不會變的。”
看不見不代表它不存在,或許隻是處于某些原因被短暫地隐藏了起來,但當備受挫折時就會發現,支撐自己一路走到現在的,依舊是當初那個不肯服輸、恣意輕狂的自己。
何思看了一會兒喧嚣的舞台,覺得沒什麼意思,便想離開,畢竟他還有心心念念想要見面的人。
正當他回過神來想喝掉最後一口雪碧時,一個無名指戴着銀戒指的手伸過來,拿走了他手中的飲料。
他蓦地一擡頭,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差點以為是杜慈竹。
燈光閃爍下,何思依稀看清這人大概三十歲左右,穿着銀白色西裝,胸口還别着一朵精緻的玫瑰胸針,他的眉眼隐藏在那副銀絲邊眼鏡下叫人看不真切,也難怪何思第一眼會認錯人。
“你……”何思有些詫異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雖然看起來年輕,周身氣質卻很成熟,一舉一動都透着優雅,他沖何思笑了笑,那笑容溫文爾雅,說是杜慈竹的翻版都不為過了。
“服務員,再來一聽雪碧。”他看向酒保,酒保臉色有些異常,卻也沒說什麼,隻是連忙開了一罐新的過來。
男人将雪碧遞給何思,何思這時才注意道他的左手腕上還戴着一塊手表,看起來價格不菲。
“喝吧,小弟弟。”
何思本來也不是很渴,何況無功不受祿,即便是一罐飲料,他也不想占一個陌生人的便宜。
“我不喝了。”何思連忙擺手,眼睛卻疑惑不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心裡無語道:你搶我飲料做什麼?
“這位小弟弟看樣子是喝膩了,不如哥哥請你喝杯白蘭地如何?”
蓦地轉身,何思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着兩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
“抱歉,我不喝酒。”何思見狀不好,欲要離開,卻被兩人攔住了。
“哎别走啊,哥哥就喜歡你這樣的,你高幾了,在哪兒上學?”
“請讓開,我要回家了。”何思将拿着禮物的袋子放到自己身後,緊緊攥着。
“你拿着的是什麼?給你老公的禮物嗎?害,今晚就别想他了,跟哥哥們去快活快活不好嗎?哥哥保證讓你滿意。”
“就是啊,難不成是第一次有點不好意思?沒關系,進了這種地方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以後還會作比較嘞。”
“你什麼意思?難道我不大,沒讓你舒服?”
“你大,你最大了,你就是我的親哥哥,我最愛你了!”
……
何思聽着污言穢語,心裡又生氣又害羞,恨不得立刻給面前這兩人一拳。
可是兩個醉漢調侃歸調侃,卻沒忘了正事,倆人糾纏着何思就是不讓他走,何思一時也沒了主意,雙方就這麼僵持着,氣得臉紅脖子粗。
就在尴尬之際,穿着銀白色西裝的男人走過來拉住何思,輕聲對面前的兩個小混混說:“抱歉,這是我弟弟,我要帶他走,二位請讓個路。”
“弟弟?床上的弟弟嗎?我呸,别以為你穿得人模狗樣的就可以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脫了衣服還不是一樣,都是衣冠禽獸,人渣敗類!”
男人依舊文質彬彬,他推推眼鏡,有些無奈:“二位如果再這樣糾纏我弟弟,我就要叫保安了。”
身後的酒保見了,神色一凝,拿起電話不知在說什麼,不大一會兒,一個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領着幾個保镖走了過來。
“抱歉抱歉,王總,打擾您的雅興是我們辦事不周。”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似乎是這酒店的經理,他一個勁地沖男人點頭哈腰頻頻緻歉,身後的醉漢欲要破口怒罵,卻被幾個保安強行帶了出去。
雖然他們罵罵咧咧,但這種事在這裡屢見不鮮,大家早已見怪不怪了。
人聲鼎沸,歌聲依舊,沒有人在意小角落發生的事,但卻足以改變何思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