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要花多少錢?”何思問。
左邊的小哥哥連忙介紹:“一層不需要花錢就能進,負一層需要刷卡,是vip 客人才能進的地方,如果隻是想進去玩玩看個熱鬧,小弟弟你直接去一層就可以了,隻需要付個酒水錢就行,二層以上就是客房了。”
這和蔣燦說的大差不差。
看了眼手機,反正時間還早,不如進去逛逛,看看裡面有什麼模樣。
及至此,何思才發現自己不是出于想了解特殊愛好才進去的,他隻是出于獵奇心理,誰叫外面總把這種地方傳得玄乎其神的,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很好奇吧?
“好吧,那我進去看看。”何思說着便走上了金燦燦的台階,兩邊的服務生連忙給他開了門。
門内是一個空曠的大廳,裡面裝潢極盡奢華,千裡江山的壁畫以及迎客的兩盆高大的綠植,還有幹淨整潔的紅毯,一切看起來都再正常不過,就好像這裡真的隻是高檔的五星級酒店一樣。
然而前台引領着何思穿過大廳進入一個蜿蜒曲折的走廊時,燈光逐漸黯淡下來,兩側壁龛上的小燈交替閃爍着各色亮光,牆上挂着一排海報,不是健美的肌肉男就是打扮妖豔的小白臉,雖然沒有一絲露點,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而在打開一個厚重的玻璃門後,一個嶄新的世界出現了。
整個大廳擠滿了人,高高的天花闆上燈光狂閃,重金屬音樂震得何思兩耳嗡鳴,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大廳中央是一個巨大的舞台,背景屏幕放着擦邊的MV,穿着暴露的男舞者在台上極盡媚态地熱舞。
台下無數晃眼的熒光棒揮舞着,酒杯碰撞的叮當聲,拍手聲,叫好聲混在一起,亂哄哄的。
何思隻能用群魔亂舞來形容了。
這裡不分白天黑夜,來這裡的人永遠像吃了興奮劑般精神亢奮、徹夜不眠,充斥在大腦裡的隻有興奮到高潮,極力釋放着最原始的自己。
何思有些恐懼,更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何思到底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小男孩,說到底,這裡同一般的蹦迪場所沒什麼兩樣,隻不過他從來沒有去過這些場所,初來乍到的,會被震撼也是理所當然。
吧台站着一個穿着修身制服的年輕男子,男子也是濃妝豔抹,耳緣處還并排戴着三個閃閃發亮的鑽石耳釘,有人向他買酒時,他就會手法娴熟地邊兌酒邊同客人聊天。
長期在這種環境下工作,他的眼睛即便在黯淡的燈光下也能覺察到何思這麼一個特殊的孩子,畢竟這種地方魚龍混雜,而何思這種單純懵懂的客人實在太少見了。
前台引領着何思來到這裡便回去了,何思處于黑暗之中也看不清腳下的路,偏巧這裡還有各種升降台階和地毯,何思一個沒看清差點卡在地上。
好在酒保伸手扶了他一把,他才勉強站穩。
“多謝。”可惜何思的話被湮沒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中。
不過酒保知道他說了什麼,點點頭,然後問他:“要喝點什麼嗎?”
酒保的聲音倒是清晰可聞,何思看了眼他的身後有各色酒瓶及飲料,上面還貼着何思不認識的标簽,有英文,剩下的好像還有法文、德文、意大利文和拉丁文。
隻不過何思都不認識了,他隻是個學生,不喝酒,也對酒不感興趣。
“拿聽雪碧就好,謝謝。”何思盡量大聲道。
酒保笑笑,然後開了一聽雪碧給他。
何思付過錢就坐在吧台邊,這個位置選的極好,既遠離人群,又能看清楚台上的一切。
“第一次來嗎,小朋友?”酒保一時沒有客人,便對長相清純的何思起了極大的好奇心。
何思雖然不大愛聽别人叫他小朋友——除了杜慈竹和何春芳,他們都是何思最親近的人,這樣叫顯得更親昵,但若是陌生人這麼叫意義就完全不同了,總感覺對方在充長輩。
即便如此,何思還是出于禮貌地點點頭。
“感覺怎麼樣?”酒保笑眯眯地問。
何思如實回答:“有點吵。”
酒保表示同意,但想想又說道:“其實你可以去負一層瞧瞧。”
何思不解:“有什麼不同嗎?”
酒保意味深長地笑道:“運氣好的話是可以改變命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