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芳走進來，她依舊貌美，但眉眼間卻帶着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疲倦不堪。

“小思他……”

何春芳一進門，杜慈竹第一句問的就是何思的去向。

“你放心。”何春芳在床邊坐下，“他在他爺爺家。”

心頭大石終于落地，卻也讓杜慈竹的心如墜寒潭。

爺爺家，那是何思親生父親的家，是杜慈竹這個局外人不能踏入的禁地。

何思這是……真的不想見他了？

想到這，杜慈竹眼前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昨晚是小思把我送回來的嗎？”

何春芳面色一僵，似乎并不想提起這件事，但最後她還是歎了口氣：“是。”

即便隐約有種直覺，但當真相擺在他面前時，他又想臨陣脫逃了。

兩人都沉默了，房間裡的空氣驟然凝固。

“對不起……”末了，杜慈竹喃喃道，“我本來以為這樣做會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但很顯然并不是。”

“沒有到最後，又怎能說不是？”何春芳看着杜慈竹，憂傷的目光裡閃過溫情，“孩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杜慈竹蓦然擡起頭，眼眶裡充滿淚光。

“不要怕，如果你都堅持不下去了，那小思怎麼辦？”何春芳緩緩說，“他一直都需要你。”

“可是我怕……”杜慈竹喉頭哽咽，幾乎說不下去了。

“那你就好好活下去。替他好好活着。”何春芳看着杜慈竹，“如果重蹈覆轍，那或許就是他的命，可無論怎樣，我知道他一定希望你一生平安快樂，不然他也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何春芳接着說：“我了解我的孩子，即便重來一次，他依舊會義無反顧做出同樣的選擇，但我們卻不會，因為我們知道結局，就會拼命挽回。”

她從口袋裡拿出兩個紅色小本，放在杜慈竹面前。

杜慈竹困惑地看着她。

“我對這種事感到惡心，因為我的确被它傷過，我知道不論換作誰站在我的立場都不會原諒這種行為，但小思是我的孩子。”

何春芳背對着窗戶看着杜慈竹，那一刻，杜慈竹真正心地感受到了一個平凡母親的偉大。

“隻要他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我可以無條件包容他的一切，隻因為我是他的媽媽。”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别再辜負他了。”

何春芳将兩張□□書，在杜慈竹面前撕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