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慈竹身體還算健康,一劑藥點下去狀态就好了不少,這兩天他們都生病了,還得跑醫院靜點,就隻能吃外賣,好在過兩天何春芳就從國外回來了,能給他們做點好吃的。
何思最近倒是自得其樂,因為他逐漸發現既可以光明正大粘着杜慈竹,又能滿足自己小心思的辦法。
就是讓杜慈竹給他輔導功課。
之前杜慈竹自告奮勇要給他講題的時候,他都會一臉嫌棄,但現如今随着兩人關系的緩和,何思開始對杜慈竹另眼相看了。
而杜慈竹見何思主動來找自己問問題,自然是卻之不恭。
但除講解之外,杜慈竹更多的是吐槽:
“作文的話一般寫成總分總形式,分段裡每段開頭再設一句對仗比較工整的話,最後首尾呼應——但你也得把這狗刨字改改呀,不說寫成顔筋柳骨,至少得讓人看懂。你這鬼畫符,是将來想當醫生嗎?”
“這篇閱讀你可以把答案用筆畫出來,像你這樣空白一片比臉都幹淨,讀完文章轉頭就得把答案忘了,随手寫寫畫畫的習慣也挺重要的。”
“你們這語法填空也太難了吧?我都忘得差不多了,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好在你不用擔心,大學四六級你實在不會就蒙,當年我425險過,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少,我就是天選之子。”
……
換作以前,何思準要和他鬥嘴掰扯一番,但現在不知為何,每天與杜慈竹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面對他那張俊秀的臉,何思卻總也像看不膩似的。
看他微笑,看他吐槽,看他皺眉,看他一切的一切,他做什麼都行,做什麼都好。
何思把這位“鄰家大哥哥”愛到心坎裡。
杜慈竹看書的時候會戴上他的銀絲邊眼鏡,想到自己與他初見時,還不由分說地打歪了這副眼鏡,何思就忍不住想笑。
還真是一副多災多難的眼鏡。
但也算不打不相識了?
反射着淡淡紫光的眼鏡下是一雙漆黑幽暗、溫柔似水的眼眸,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似蝴蝶般翩跹起舞,那挺俊的鼻梁,紅潤的嘴唇令何思怎麼看都看不夠。
“你知道嗎?其實人體免疫細胞除了T細胞,B細胞,還有NK細胞,樹突狀細胞,它屬于一種抗原提呈細胞,英文名稱為APC……”
“新型隐球菌在顯微鏡下觀察非常漂亮,我原本以為它會是一動不動的,結果它們就像星星一樣流動,忽而出現,忽而又消失,那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細菌……”
“當時學寄生蟲的時候,我好喜歡十二指腸鈎口線蟲,就是單純覺得它呲着小牙的模樣好可愛……”
……
何思思緒飄遠,杜慈竹溫柔的聲音不斷在腦海中飄過,但卻不是他認識的模樣。
“我啊,将來真的很想很想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呢!”
何思突然驚醒,腦海裡的那個人是誰,到底是誰?
有着和杜慈竹一模一樣的臉,有着同樣的聲音,溫柔的眼神,但是,何思為什麼不認識他?
雖然不認識,卻宛如已經相識了很久,甚至熟悉對方每一寸肌膚,每一次呼吸及心跳。
為什麼會這樣?!
“這篇文章你整個理解的意思就是錯的,它想表達的其實是……小思?小思?”
杜慈竹推推略微下滑的銀絲邊眼鏡,疑惑不解地看着發呆的何思。
“啊?”何思的眼神驟然聚攏,混沌的神色逐漸清明起來。
“讓你看題,你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花?”杜慈竹眉眼彎彎,笑眯眯地看着何思。
何思感到血氣直沖大腦。
他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杜慈竹雖然對何思并不嚴厲,但不代表何思做錯事他會放任不管,于是他輕咳兩聲,正色道:“學習的時候就要全神貫注,三心二意可不是好習慣。”
何思點點頭:“我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