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欲望沖昏的大腦終于冷靜下來,映入眼簾的是被啃噬得發紅的肌膚,那肌膚水潤光滑,是他親咬對方時留下的唾液,而在棱骨分明的鎖骨下,是一顆浸潤在水光之中的黑色小痣。
何思吓得猛一擡頭。
發紅的脖頸上是更加紅暈的臉,隻是臉上晶瑩一片,似乎哭過。眼角微紅,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原本柔順平滑的柳葉眉此刻卻微微緊蹙,修長的黑色睫毛微顫着,像是因害怕在發抖,而唇紅緣處,一顆珍珠般的血滴流下,将雙唇染成觸目驚心的血紅……
這人是……杜慈竹!
何思心髒狂跳,他睜開眼睛,渾身濕冷。
睡衣已被浸濕大半,汗水粘着額前的碎發,他顧不上那些,立刻從床上坐起來看看自己身邊。
離開溫暖的被窩,一陣冷風直浸透何思心底,卻也讓他瞬間清醒不少。
看着躺在身邊熟睡的杜慈竹,他狂亂的心才平靜下來。
原來是個夢啊。
可是……
月光透過薄薄的紗簾透進來,映在他的雙眸裡。
他俯下身,看着眉毛緊蹙的杜慈竹,很明顯杜慈竹也睡得并不安穩。
大腦有些昏沉,但何思仍能清楚地感知到身體的變化,他咬咬牙,第一次這麼厭惡自己。
他肮髒,他龌龊。他怎麼能,又怎麼敢去肖想自己的繼父?
而且還是那種……那種惡心的、□□上的欲望。
月色如水,杜慈竹白皙的面龐被鍍上了一層柔光,何思想伸出手去觸碰那張柔和平靜的臉,卻因膽怯最終讪讪收手。
杜慈竹是遙不可及的白月光,是他可望而不可實現的人間理想,卻也是他一生颠沛流離、悲劇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