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我爹醒了,他有起床氣。對了,那邊的花灑真能洗澡,很好玩的,你可以試試。”
海薇珠抓起自己整理出來的書包,裡面塞滿閑書就忙不疊開門蹿了出去。
砰地一聲關門後,文鳐魚在沙發上又摸到了一本小本子——看起來是本日記。
她真的是孩子心性,什麼都亂丢。而他還真的是敢相信,這樣的人是他的兄長?是那承受了世間最不公天罰的神将應龍?
等海薇珠關上門走了,文鳐魚沉思間将他的長腿随性而又習慣性就要擡起來擱在茶幾上。但是他一想,這是她的家。便又乖乖正襟危坐起來,哪怕這小沙發根本不适合他,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
文鳐魚随便翻了翻賬本:2月13日,過年用優惠券買了一件五五折羽絨服,省下127元,小金庫充實。
3月8日,婦女節免費領奶茶,省了一杯春天的奶茶錢,小金庫充實。
文鳐魚看着一筆筆細緻入微的賬單,不免心煩意亂起來。他甚至有點自我懷疑,是不是自己又搞錯了?他兄長哪裡會記這些柴米油鹽的東西?
4月1日愚人節,因為在網上倒賣一瓶二手隆力奇面霜——賺了5元!還真有人買了,早知道标價15就好了。
荒謬至極!
越看,文鳐魚就腦門子發疼眉頭發緊。他一定是哪裡弄錯了才會覺得這小丫頭會是他的大哥!
文鳐魚因為發怒,猛地站起來還把頭頂的燈泡給撞了。燈閃爍兩下,差點從那很有年代感的燈罩脫落下來。
文鳐魚:……好窮。海薇珠窮得他心都疼了。
想到自己曾一擲千金宿夜買醉,花起銀子來從不過眼。為什麼他就沒想過,可能很窮也是天罰的一種,把包下整個歡場的錢存下來接濟一下他大哥呢?
文鳐魚是錐心之痛,甚至開始自責檢讨起來。
原來此刻的海薇珠最大的心願真是賺錢。那麼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營業幫她賺錢?這就是幫到她了嗎?
想到海薇珠如今心中并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一腔憤恨蓄謀已久,隻是真情實意要賺錢。文鳐魚歎口氣,他不知道該為這樣的她高興,亦或是失望了。
海薇珠背着裝滿閑書的書包站在遊輪甲闆上,晨霧漸漸散開,在阿遙爹的保駕護航中,遊輪慢慢靠近琅琊郡的海港。她擡頭挺胸,不用遊回來,真是太好了。
“這是什麼?怎麼會有那麼大的一艘船!”
遊輪推開了周圍停泊的小木舟,波瀾一圈圈被掀起。晨霧中,就是一座龐然大物壓迫感十足。
“難道海寇又來了?”
正在碼頭卸貨的工人被吓得到處躲藏。可遊輪近了,等了半天,他們隻見有個小巧單薄的身影,萬分小心順着船舷上的挂梯爬了下來。
“好的!順利到岸。那我走了!”小姑娘還很開朗地大幅度揮手臂告别。
她在和誰告别呢?船弦上明明什麼人都沒有。
海薇珠走過長長的浮闆,很快就被人認了出來。
“快去報官!那個越獄的小丫頭她回來了,她從海上回來的!”搬貨的商賈推了一把自己的長工,一下回過神。
而海薇珠也看到了,自己的畫像被貼滿了琅琊郡的城牆。
“畫得這麼抽象。”她對自己的通緝令并不滿意,可現在讓畫師再好好畫一張以正視聽也沒時間了。據阿遙爹說,沈鸢中毒了。
如今奄奄一息躺在府中,現在她那三個死對頭的姐妹就差打一口棺材把她拖出去。
“趕緊地,把人拉到義莊等死就好了。”
“可老爺若是問起來……”
“去!她這是疫病。今日家宴信王要來,看到她半死不活的樣子不是晦氣!要是把病氣傳給了貴人更是要殺頭的。”
說話的老媽子滿臉尖酸一臉刻薄。
海薇珠趴在牆頭,什麼都聽到了。她知道自己來得正是時候,不然沈鸢就該要被活着下葬了。
她翻進圍牆,系統雷達好使的時候找什麼找不到?就算是沈府裡面的蟑螂窩她都能翻出幾窩來。姐妹的廂房她自然能輕松拿捏。當她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沈鸢的房間,那些個不懷好意的婢女正鬼鬼祟祟籌謀。
海薇珠進去後直接把房門反鎖了。搞得那些丫鬟以為見鬼了!
“誰啊?誰在裡面呢,我們大小姐快病死了,誰靠近她都得被傳染。快出來!”外面的老媽子破鑼嗓子一陣叫喚。
可有種砸門啊!把前院的貴賓們都砸來最好。
海薇珠看到床上,沈鸢這短短幾日瘦得脫了相。她拿出阿遙爹給的藥丸,撬開嘴巴就喂進去。很快,有了起色。
“嘶……”海薇珠突然萌生一個想法——阿遙爹愛的女子應該和沈鸢很像吧!親閨女都沒有的待遇,全都給了沈鸢了。
不行,妒忌讓她面目全非,喝口水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