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鳐魚清醒了嗎?
不不不,看起來比剛才更瘋!
他狠狠捏住她的臉,讓她看清楚他這條瘋魚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要他悲天憫人?可惜他文鳐魚可不是兄長這樣的傻子!
“小丫頭,他們是怨氣沖天的殘魂,難道我不是嗎?!!兄長的骸骨是我收的,墓是我建的。兄長做了那麼多,為什麼天下蒼生為天道公義,可誰為過他?”
“你知道什麼?!我是看起來活着,可我的怨氣不比這些白家村的殘魂少!他們至少在這裡還有個畫像,我呢?看着他的屍骸卻也會一點點腐爛,最後什麼都不剩下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
“你不懂!你懂什麼?别人給你點小恩小惠你就每日沉浸在那種膚淺的虛妄裡,你不過是紅塵裡的一顆小蝦米,滄海一粟。你勸我什麼?老子今天把白家村的村民再殺一遍,把你這破水族箱都給搗毀成廢墟,你也阻擋不了我尋找兄長留下來的唯一痕迹!
懂了嗎?!”
他抱着她好像要把海薇珠的骨頭揉碎了,然後一點點拆吃入腹。
海薇珠清醒了,她知道自己叫不醒這樣的瘋子了。病太重了,不是一巴掌能打醒的。她剛才不過是火上澆油罷了。
可是,她該怎麼辦?
絞盡腦汁五官扭曲,海薇珠急得上火,可她實在是……
突然,神廟裡的機關好像因為文鳐魚的怒氣而被觸動了,一道殘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這女子身着苗疆服侍,銀色的飾物發出叮當的清脆響動。
她朝着他們拜了拜。
“我就是那眼瞎心盲的白苗青,可以死謝罪後,終還是有些殘念遺願尚未完成。如若有人能幫我,必然獻上最貴重的謝禮……”
殘像的聲音幹涸,是神女在神廟的火祭中留下來的。
原來神廟中還藏着暗閣,在巨大的抖動聲中托舉出來一個寶箱。
“請幫我找到我兒,白臻臻……”
可話音還沒落,文鳐魚這瘋子就等不及動手了。他用自己的爪鋒瘋狂去破壞那個托舉出來的寶箱。
“不可!這是有機關的。神女必然是不會讓你白白得了這寶物!”
海薇珠的推測沒有錯,這寶箱是一個母親最後的希望,如何能被輕易偷盜?眼看四方神柱開始崩塌,饒是殘像可也讓人身臨其境。
哇擦,一塊巨大的石頭落下來,差點砸斷了海薇珠的腿。
饒是殘像,但是怨氣可真的會傷人啊!!
她的腿崴了,好疼。而正在喪心病狂開鑿寶箱的文鳐魚好像聽到了她的慘叫。
以為這尾魚眼中除了應龍信物再無其他,可不想,海薇珠在整個神廟塌房的時候卻被他護住了。
這是一種山洪般的怨氣在傾斜席卷,若是沒有人張開了結界護着,肯定是死無全屍。
等一場天崩地裂的震動過去,海薇珠被文鳐魚護在懷裡,而文鳐魚自己呢?
他昏迷了!額頭上是血痕,蓋着深可見骨的瘡疤。海薇珠看向了他另一隻手緊緊握着的寶箱,歎了口氣。
他在最後,還是良心未泯。
她擡手擦了擦文先生的血,這一場浩劫後,山明水秀的水族箱定然是報廢了。可能還會引起一連串的系統故障。
阿遙爹定然很生氣,不會放過他……
罷了!
海薇珠拖着腳,啟動了自己的系統感應鍵,将她和文鳐魚帶了回去。
等文鳐魚醒來,他發現自己在一片黑漆漆的水族館中。
周圍是幽幽的水聲,還有光滑的不知道多少高的玻璃牆。牆内都是水族,自由自在徜徉。
他剛開始也看不清自己手裡握着的是什麼,直到發現海薇珠正盯着他,才徹底清醒。
“這是……?”他好像握着一片鱗片。
哪裡來的鱗片?!
“太好了文先生,神女的寶箱裡居然真的是應龍的信物。你看看,你終于夙願達成了。”
海薇珠捂着自己血淋淋的胸口道。
衣衽被撕裂了,她很狼狽,卻笑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