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水族箱的名字可以按照魚類習性劃分成淺海,深海,極度冰寒這樣的區域,用水底隧道連接,把食性不同的魚兒分開養就行了。你搞這樣的主體箱,不是很科學。”
阿遙爹冷笑,他看起來挺蔑視科學兩個字的。
也是,他在這遊輪上仿若神明,他想怎麼痛快就怎麼來。
“放進去。”他指了指山明水秀箱。
海薇珠瞧着水箱裡的微縮布景有山有木水輪,還挺别緻。這若是身臨其境,肯定不是個兇險之地。
還好……
可一放進去……文鳐魚就浮起來了,露出了魚肚皮。
“爹!他死了!”
海薇珠驚恐不已,這千年祥瑞,被深海捕撈設備傷得不輕。簡簡單單挪個箱的确不行!
“嗯,看來是魚都怕被電啊。”
他不鹹不淡來了句,換來海薇珠汗如雨下。誰不怕被電啊,還是十萬電壓。
這水族館還能開得起來嗎?請問一下。
“那沒辦法了。”
“嗯?”海薇珠可愛回頭嗯了一下,就被阿遙一腳踹進去了。
“你也進去陪他吧!你不是說要把他養得白白胖胖嗎?”
海薇珠被踹入山明水秀箱中,仿佛是從雲端墜落,下面山明水秀有一村莊——村後一片荊桃林,每到春分夏至,荊桃林中都有果子。成片成片,果香四溢引來很多小鳥偷食。
既然來都來了,海薇珠前後屋子收拾了下。
看了一眼遍體鱗傷躺在床上的男人,翻箱倒櫃找了藥品和繃帶給他治療。當初說養得白白胖胖,現在可好,血淋淋地隻剩下半口氣了。她也沒料到文鳐魚這麼倔強甯死不屈呢?
明明是在水族館中享福的事情……魚意難測,她扒掉人家的衣服給他包紮,剝到一半又不好意思。怎麼有種要把文鳐魚逼良為娼的既視感?心中默念色即是空,可其實把千古第一祥瑞的好身材盡數落在眼中。
等一套醫護工作下來,她自己都渾身染血。海薇珠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準備換套衣裳。房間中規中矩,普通的鄉野小農舍,可一打開櫃門,裡面的各色華衣頭面刺得海薇珠睜不開眼。
“爹,你拿我玩奇迹暖暖呢?”
海薇珠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很高興。她哪一輩子都沒穿過這麼時興如此值錢的華衣美服。以為照顧文鳐魚這是苦差事,沒想,這些衣櫃裡的衣裳就夠她取悅自己了。
阿遙爹還給她留了一張字條:“好好穿,說不定有意外的驚喜。”
意思是……讓她好好打扮對那條妖魚用點美人計?誘惑,獵捕。阿遙爹也是個倔強的系統,她對着鏡子打扮了一番不禁感慨,她好久沒這麼好看過了!
“你活不過二十歲,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實在是太可惜了。再讓她長長,或許會和傾國傾城擦點邊。不過還有半年她才到二十歲生日,怎麼也不能怠慢了,畢竟她一向人生苦短。
海薇珠對鏡貼花黃,換裝梳妝忙得不亦樂乎。
幸虧有阿遙爹送的這些華衣美服,她天天樂在其中給枯燥的日子解了許多乏味。第五天,文鳐魚醒了。那男人起伏着八塊腹肌柔弱不能自理地躺在床上,看綠了海薇珠的眼睛。
她提着水壺進來,推門後就眼饞地挪不開眼睛。這到底是誰對誰用美人計呢?
文鳐魚臉色蒼白,病恹恹地:“你們,要軟禁我?”
他嘴唇好幹涸,海薇珠也沒多想就提着水壺過去了,水靈靈地直接拿水壺往他的床上倒。文鳐魚真是病卧床頭驚坐起,直覺海薇珠才是活閻王!
剛燒開的滾水,她差點把文鳐魚做成了一道魚羹!
海薇珠回過神後忙不疊道歉,還扶着文鳐魚哐哐一陣換洗打掃,再看病美人,文鳐魚那精緻的眉眼露了頹色。
他累了。他本是長了翅膀的自由的魚兒,畫地為牢好幾百年。以為終有重逢兄長的日子,沒想到現在困于小小的魚缸中。
想到鏖戰一番,他已經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撞裂這透明的牆。可是,鱗片都碰掉了好一些,事情卻遠非他想的那樣簡單。
而現在,他在哪裡?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治好你啊!此乃風水寶地最适合你療傷,來,喝藥吧文郎。”
文郎?
文鳐魚潇灑塵世幾百年,有些戲折子也不是沒聽過。這一聲嬌滴滴的稱呼,讓他心慌。
“到時候你好了我就讓你離開,水族館的事情真是冒昧了。”
她今日梳的是靈蛇發髻,換上了阿遙爹精心準備的精美衣裳。她所佩頭面藍綠色松石顯得她墨發如雲膚色凝霜,身披雀羽燕紗披帛,身着碎花碧霞羅。和前幾日見她的時候判若兩人。
文鳐魚這才知道,有些人看起來瘦不拉幾和猴子一樣,其實是把肉長在了該長的地方。
嗯?他喜歡自己交疊衽口上的荷花邊?眼神都不晃了,定住了看。
可這是阿遙爹的偏好。她還覺得太嬌滴滴了!
指尖撫過自己的胸口,海薇珠微微低俯身軀,她眨着水霧缭繞的杏眼道:“文先生若是喜歡,可以摸摸這衣裳的材質。巧奪天工觸手生溫。”
海薇珠想和他交流下關于古代織造技藝,可文瑤魚好像被燙到了,居然面紅耳赤道:
“敢對我用美人計,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