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酒醒,楊文斌想起曼妮,就心裡着急,再也顧不得其他,匆匆洗漱完畢就要告辭,此時梁京子已醒,又要留他,楊文斌再也等不及,急急地對梁京子說了希望他們琥珀水寨一夥加入官兵,好一起為打倭寇出力,也為弟兄夥們謀一個出路,梁京子說:“我也有這個心,奈何水寨之事,畢竟要三個當家的聚齊了,才好商量着辦。”說着,又說一定盡力,讓楊文寬心,楊文斌匆匆囑咐完幾句,堅持要行。梁京子看他辭意甚急,也不好再啰嗦,問了楊文斌去的目的地,原來是獨孤老尼那裡,就叫來兩個劃船的好手,讓他們駕了一條小船,送楊文斌去到獨孤老尼那裡,去了以後,如果楊文斌還要用船,他兩厮必須聽從到底。兩個人唯唯諾諾,帶着楊文斌找船去了。
此時,東方露出一片曙色,海面上碧波蕩漾,空氣裡夾雜着一絲絲涼爽,還有魚腥氣。楊文斌站在船上,顧不得坐,他本來是坐着的,一想起曼妮那奇怪的反應,他就再也坐不安穩了。他此時眼眺遠方,心裡卻犯着嘀咕:那日與海盜和倭寇一通混戰,看看勝利在望,曼妮她卻忽然溜走,而且神色匆匆,這到底是因為啥呢?楊文斌百思不得其解,心裡納悶不已。想了又想,心裡躊躇不定,眼睛又看看海面,此時,一對海鷗從頭頂掠過,輕聲吟叫着,展翅飛過楊文斌看着那對海鷗,心裡略微有點感慨:這對海鷗不就是曼妮和自己嗎?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此生得一人心足以,人生在世啊,最是忌諱貪婪,人一旦有了貪意,就如同掉入了一個鴻溝,再也爬不起來。楊文斌一邊看海面,一邊在心裡日有所思。忽然,眼前閃過一片懸崖,懸崖上挂着片片青苔。原來是快到了獨孤老尼那裡。楊文斌頓時收齊那無盡而甜蜜的遐思,開始注意打量面前的一切,青苔之間,露着石頭,石頭上生長茅草,那茅草或深或淺,發出幽綠的光澤。間或有一兩隻小鳥,從草叢裡飛起來,閃着翅膀,飛向那空中。
船行之際,楊文斌兩眼不停地搜索,終于,在一片青苔之間,看見了曼妮,她正從藤蔓之間,觑看外面,此時忽然看見了船,還有船上立着的楊文斌,頓時滿臉喜色,那喜色裡卻又隐隐露着一絲驚惶。她急忙看看楊文斌的後面,後面什麼也沒有隻有船兒行過,在水面上劃出點一道折痕。那船兒停住,楊文斌躍上岸去。那兩個水手一個站一個蹲,呆看着楊文斌躍上岸去。楊文斌正要說什麼,曼妮急切地說:“你一個人來?有沒有其他人和你一起?”楊文斌看她臉色裡夾着驚異,心裡有些奇怪,但是也來不及問什麼,說:“就我一個人呀,後面沒有誰。他們都酒醉未醒,我着急你,所以匆匆趕來。”聽到楊文斌如此一說,曼妮那驚異不定的表情,方才放下了,但似乎還是有點不放心,又探頭看看兩面,确定了再無船來,方才臉色恢複正常了。此時,那兩個水手說:“楊大俠,我們送你到這裡,我們是在這裡等你嗎?還是要我們回去?”楊文斌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曼妮就急忙說:“你們回去吧。要是有誰問起,說在這裡看見誰,你們就說誰也沒有看見 千萬不要提起我啊。”兩個水手應着聲,操起船槳,就要開始掉頭,曼妮從兜裡掏出什麼,擲給他們,嘴裡說:“辛苦你們了。”兩個水手呆了一呆,看看楊文斌,又望望曼妮,又看看那曼妮丢在船裡的銀兩,躊躇了一下,相互看看,不知道該撿還是不該撿。楊文斌看他們為難,笑笑說:“她給你們的,你們就收下吧。”兩個躊躇了一回,一個彎腰去拾那銀子,一個朝着曼妮連聲說感謝。曼妮說不需要感謝,隻要他們不說在這裡看見過自己就好。兩個水手連聲答應,就說自己兩個在這裡什麼人也沒有看見,隻知道楊文斌一個人上岸走了,其餘的什麼也沒有看見。此時,曼妮又松一口氣,和楊文斌站着,看着這隻小船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