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子本來疲乏得昏昏欲睡,忽然想起什麼,急忙掙着起來,看着那海面,指點着海裡哪裡有機關,該如何避開,随着他一說,個個都留意海面。方文子一邊凝眸海面一邊使勁劃船。此時,天已經大明了。月兒早已在人們沒有很注意它的時候隐匿起來了,晨曦初露,遠近清晰可見,船兒悠悠,漸漸劃得遠了。看看後面沒有船追來,衆人心裡才勉強松了一口氣。海風清涼,迎面而來。海面寬得無限,賭目遠眺無盡。人人垂頭喪氣,尤其梁京子,既痛且恨,一邊恨那孤島,更恨那張鳴兒,要不是他吃裡扒外,水寨那麼多機關,如何會被孤島攻破呢?也怪自己大意,看來對内部之人,也要嚴加防範,堡壘往往都是被人從裡面突破的。今日之事,正是一個慘痛的教訓。
船兒正行之間,忽然看見一條小船,也在水面上晃悠悠。劉大力立即小心起來,注意着那條小船。其餘i幾個也注意看。等等到兩船挨近了,原來也是從琥珀水寨逃出的弟兄夥,船上五六個,渾身是血,衣衫褴褛,樣子看起來疲乏至極。他們見了梁京子沒事,都大喜過望,一起歡呼起來,眉飛色舞。梁京子滿臉沮喪,看見殘存的手下,眼淚幾欲奪眶而出。其他劉大力幾個也覺得心酸。是呀,好好的一個琥珀水寨,就這樣被一夥壞蛋給糟蹋了。
一堆人撥着雜草,尋着路徑,順崖下而行。走了一段,山崖一轉,眼前赫然出現碧波大海,海面上微風習習,波瀾不驚,海面甚寬,一望無際。衆人都有點驚訝,怎麼忽然就轉到海邊來了?真是意想不到。望着海面甚寬,苦無舟楫,該如何渡海而行。衆人都有點渺茫,不知所措。正在彷徨之際,忽然,一個士兵指着山崖下臨海之處說:“那裡有一條船。”衆人順着山崖一看,崖下順海邊,果然傍着一條小船,不僅有船,船上還有一條人影,恍然看去,那人影豐姿綽約,應該是一個女人。大夥兒頓時興奮起來,一起向着那邊大聲喊:“船家快來渡我們。”那女人聽得,回頭來望,因為隔得遠,看不清其面容。衆人擔心她不是專門渡船之人,隻怕不會過來。但是,那女人猶豫了一瞬,竹篙撐岸,劃過來了
漸漸地,那船來得近了 ,楊文斌眼睛睜得豁大,眼珠子都快要蹦出來了。衆人有的跟着訝異,有的茫然無解。隻聽得船行嘩嘩,船上之人也是滿臉喜色,興奮地看着衆人。船越發來得快了,也更近了。不等船靠岸,大約還距離七八丈遠,楊文斌飛躍過去,落到船上,和那船上女子相擁而泣。衆人均齊聲歡呼起來,渾然忘了和倭寇的糾葛。那女子是誰?原來正是董曼妮。她被人打暈,半路去被獨孤老尼救了,獨孤老尼帶着她來到山崖下海邊這裡,教她武功。曼妮不僅學會了武功,還學會了劃船,大約還過三兩天,她就打算辭别師傅,回去找楊文斌他們。哪裡料到還未來得及禀明師傅,今日劃船出海,竟然在山崖下遇見斌哥他們,真是喜出望外。看見兩人相擁而泣,衆人大笑,曾阿七指點說:“哪怕隔着千山萬水,有緣人終會相聚。”曼妮兩眼含淚,要不是顧及着在場許多人,她真想和斌哥來一個熱烈親吻,吻他一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到老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