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陽慵懶地從雲層後面露出她那剛剛睡醒的臉,柔弱無力地睜眼斜看下方的土地。日光雖然柔弱無力,照在身上,卻依然有那麼一絲熱熱的感覺。櫻子把藤帽扣在頭上,信步又走一陣,肚裡渴了,恰好看見路邊一條清清澈澈的溪流,從上面斜斜緩緩地流下來。櫻子蹲了下來,摘下藤帽,放在一邊,兩手掬水,那水入口,甚是清涼。櫻子一連喝了好幾口,才不那麼渴了。又感覺走得有點燥熱,就捧水洗臉,正洗之時,聽到那邊腳步聲清脆,向着這邊走過來了。櫻子在這一帶轉了半天,都是自己孤零零一個,此時聽見人的腳步聲,頓時來了興緻,扭頭去看。隻見過來的是一個粗壯漢子,手裡擰着一把寶劍,腳步匆匆,正向着這邊過來。櫻子朝他喂了一聲,那漢子尋聲一看,恰好看見蹲在溪邊的櫻子,那漢子就朝着櫻子走來。走到櫻子面前站住了,說:“小姑娘,你一個人?”櫻子嗯了一聲,說:“大叔,你到哪裡去?”那漢子說:“我去登州。你呢?”櫻子忽然想起軍士們說過楊文斌在登州,頓時來了興緻,說:“我也要去登州。”那漢子一笑說:“好哇,我們正好結伴而行。”于是,櫻子站了起來,跟着那漢子一起趕路。
兩個走得一段路,看見路邊各有一坨大石頭,櫻子因為跟着那漢子走得有些急,因此腳下疲乏有點軟勁,對那漢子說:“大叔,我們在這裡歇一歇吧。”那漢子欣然同意,櫻子坐在了一坨石頭上。那漢子坐到了櫻子對面的石頭上。櫻子手裡弄着那藤帽,低頭不語。漢子說:“你去登州找誰呀?”櫻子說:“找楊文斌。”那漢子忽然有點變了臉色,瞬間又平靜下來,說:“你和他什麼關系呢?”櫻子聽他這樣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是渾身不自在,坐在那裡忸怩了一會兒。那漢子見她不回答,也不再問,隻是默默地打量櫻子,見到櫻子面容姣好,身材妖娆,雖無十分姿色,卻也自有七分容顔。不覺隐隐心動,心裡一股火按捺不住,看看前後無人,遂大着膽子走過來,挨着燕妮坐下。燕妮一驚,就要挪開身子。那漢子一把拉扯住她的胳膊,喘着粗氣說:“你答應我,我自會帶你去找他。”櫻子看他臉色變得猙獰,情知不好,拔腿要跑,那漢子哪裡肯舍,一把拽住,就把一張臉朝着櫻子嘴邊湊去。櫻子慌亂之下,一個巴掌呼過去,打在那漢子臉上,那漢子卻并不生氣,站起來,朝着櫻子嘿嘿一笑,丢開寶劍,看樣子就要朝着櫻子撲過來。櫻子大驚,嘴裡急忙大喊:“救命救命!”腳下想要飛速逃離,此時由于突如其來的驚恐,櫻子變得兩腿酥軟,欲走無力。
那漢子又一聲冷笑,看着面前由于驚吓而變得虛弱的櫻子,自己把自己的上衣解開,丢在一邊,就要朝着櫻子撲過來。正在這危急時分,忽然聽到一聲大喝:“幹什麼?”那漢子聞聲,吃了一驚,他由于是臨時起意,也沒有注意周遭的地方,隻知道是在路邊。喊聲裡,走過來五六個衣衫褴褛的貧民,簡直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似乎特意在此處等着見義勇為一樣。為首的那個漢子指着這淫賊,大聲喝道:“你這個直娘賊卵人,想幹什麼壞事?”那淫賊起初有點吃驚,後來看了不過是幾個食不果腹的貧民,就沒有那麼虛了,彎腰抓起寶劍,喝道:“你幾個少管閑事。”為首那漢子說:“你卵人要我卵人少管閑事,我卵人偏偏就要管。你卵人又能怎麼樣?”這漢子見他幾個要壞自己的好事,喝道:“你幾個來送命。”說着,挺劍朝着幾個撲去。那幾個貧民雖然衣衫褴褛,手裡卻還都有武器,有的是刀,有的是劍,有的是叉,有的是戟,有的是棍,有的是矛。當下一團混戰。起初這個淫賊武藝精熟,三兩招之間,就刺穿了一個貧民的胳膊,痛得那個貧民大汗驟出。那幾個貧民雖然武藝不如這個家夥,到底人多勢衆,片刻之間,就圍住了這個家夥。正在打鬥。一個衙役打扮的人走了過來,見了一夥人在混戰,大聲喝道:“你們打什麼?怎麼以多欺寡?”櫻子見了他這身打扮比較正氣,就急忙大聲對他說:“那家夥是一個壞蛋,他們幾個路見不平,救了我。”那衙役聽了,拔劍也去鬥那漢子。這一下群鬥更劇。這一場混戰裡,那淫賊武功出衆,他之外,要數那個衙役和愛說卵子人的那個貧民,其餘的隻是武藝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