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想着想着，眼前竟然出現了蝙蝠俠的形象，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揉了揉眼睛。蝙蝠俠還看着她，像是教導主任看着正在完手機的學生。哈莉發出驚聲尖叫。

标準的C6聲穿透了整個警署，即使是蝙蝠俠也難以直面這種聲音，他覺得自己頭盔内的耳機都出現了哨音。

“别過來！啊啊啊啊啊！”哈莉崩潰了，吓的上蹿下跳，“你這個魔鬼！為什麼要來找我！來人啊！來人啊！我要死了！他要殺了我！”

蝙蝠俠愣是找不到可以插話的時機，不是，就算他把哈莉打暈了，也不至于造成這麼嚴重的應激反應吧？明明剛剛對方情緒還很穩定的，看到了他之後就突然崩潰了。之前他把對方打暈時，對方反而是很冷靜的。

蝙蝠俠決定，還是不要試圖猜想一個精神病人的邏輯，直接切入主題好了：“你和小醜為什麼要綁架羅賓？為什麼想讓我回來？小醜是怎麼聯系上布萊尼亞克的？”

這個推理太簡單了，小醜能把頻道輸送到瞭望塔，這背後肯定有技術支持。這時候地球上無法傳輸信息，就連鋼骨也是走的特殊通道才跟他們聯系上的。克拉克那邊的失蹤肯定也跟布萊尼亞克脫不了幹系，那麼已知參與進來的人，一定有小醜、布萊尼亞克和亞特蘭蒂斯的人。

但是蝙蝠俠無法判斷亞特蘭蒂斯中的情況，還是要布魯斯那邊先聯系上亞瑟。他現在的主要目标是找到克拉克的大概位置，以及他們要拿克拉克做什麼。蝙蝠俠是看過這裡的布萊尼亞克的，如果隻有布萊尼亞克在參與，那超人說的氪石又是什麼地方來的？

布萊尼亞克眼裡克拉克的弱點，應該隻有紅太陽光。從布萊尼亞克的行動來看，他沒有得到過氪石，克拉克也沒在當時受過氪石傷害。小醜是針對布魯斯的，布萊尼亞克大概率也是想報複克拉克，那亞特蘭蒂斯的人從什麼地方拿到的氪石？

亞特蘭蒂斯人對陸地的情況應該了解的更少才是，怎麼會直接拿出針對性武器？如果真是布萊尼亞克抓走了克拉克，那他會做什麼行動？報複和......不不不，首先，他要控制住克拉克，斷絕克拉克獨自逃跑的可能性。

聽到小醜名字的哈莉稍微冷靜了一點，她眼裡都冒淚花了，頭發亂的不成樣子，看起來倒真的像是個精神病人：“布丁？”

“你把布丁帶去哪裡了？”

“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帶你去見他，”蝙蝠俠試圖采取和平一點的方式，因為現在的哈莉，的确有點像受害者，之前她也沒有做出什麼抵抗。要放平時，蝙蝠俠就要上手了，“小醜在跟誰合作？”

哈莉突然蠕動着向蝙蝠俠靠近，然後緊盯着蝙蝠俠的雙眼，似乎在辨别什麼。她頭一歪，又開始笑：“你也是小蝙蝠，隻有小蝙蝠會跟我這樣說話。他還會給我帶禮物，我也喜歡小蝙蝠。但是我不可能出賣布丁的，布丁才是我的最愛！”

她舔了舔嘴唇，開始碎碎念：“嘻嘻嘻，我不會和布丁分開的。我們就像命中注定的一對，我們注定會在一起。小蝙蝠會帶我去見他的，就像以前任何時候一樣。命運的鎖鍊是将我們綁在一起的，我們會相互折磨到永遠。”

哈莉跟主世界的哈莉·奎茵一樣，比起愛意，對小醜更多的是破壞欲。她被小醜徹底勾出了内心的瘋狂，之前那個當心理醫生的哈莉在追逐小醜的過程中，逐漸開裂，變成了如今這樣的怪異人格。

這是蝙蝠俠最難以對付的一種人，他們什麼都不要，隻要内心的那個答案。你無法參與他們的世界，也很難從他們那獲得什麼。蝙蝠俠蹲下，隔着欄杆看着哈莉瘋癫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尋找原先那個，即使生在哥譚，也在努力的心理醫生的影子。

“你不知道。”蝙蝠俠平靜地說。

“什麼？”

“你根本不知道小醜跟誰合作，因為小醜根本沒有告訴你，”拘留室内昏暗的燈光将蝙蝠俠的影子照在了哈莉身上，看起來，哈莉似乎被蝙蝠俠吞噬了，“小醜為什麼會把你放在那裡？他們進來時，可沒有管你的死活。”

哈莉完全愣住了，燈光變成了令她頭暈目眩的東西。蝙蝠俠一字一句地告訴她：“你知道小醜讓人在你昏迷時，去化學桶上安放炸藥嗎？”

“你閉嘴！胡說！”

“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他隻想要一個好用的工具而已。”

哈莉陷入了新一輪的崩潰中，等她耗盡了自己所有力氣，卻看到了蝙蝠俠轉身離開的背影。她喘着粗氣，叫住了蝙蝠俠：“你等等。”

盧瑟撫摸上實驗床，冰冷的觸感讓他略微回神。他的視線上移，看到了一具完美的身體。隻不過這具身體的傷口正被刻意擴大，而還有另一些傷口在慢慢愈合。最奇特的是對方的額頭上被安放了一個機器，上面紅色的三個圓環如同烙印，被深深地刻在對方身上。

“盧瑟先生，”一個研究員向他報告，“氪石對他的作用越來越低了，我們還是沒法打開他的顱骨，這樣下去，預估效果會比我們想的要低30%，可能沒辦法完全控制他的活動。但是我們已經收集了大量的DNA，如果這時候放棄也可以接受。”

“我們已經有95.1%的可能性，複刻出一模一樣的結構。”研究員貪婪地瞟了一眼被放置在實驗床上的超人，天啊！他們居然真的抓到了超人！他現在就想出去昭告天下，把他的實驗成果拍在每個人的臉上。

等研究員走後，盧瑟才緩緩舒了一口氣。從克拉克被抓回來，他就一直在現場，根本不敢讓克拉克離開他的視線。他現在看實驗數據都有點頭痛，每個人要去碰克拉克的時候，盧瑟心裡都一緊。他找各種借口把克拉克身上的傷害縮減到最小，這樣應該差不多？

這時，盧瑟身後傳來一道機械質感的聲音：“盧瑟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盧瑟點點頭。但當那條金屬管掰動克拉克頭部，露出提前剖開的頸椎，準備向裡推入什麼時，盧瑟突然抓住了對方。

布萊尼亞克收回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在屏幕上浮現出了一個笑臉：“盧瑟先生，這納米機器人是你我共同研制的，它的效果您也非常清楚，絕不會出任何差錯。它會隔絕超人的大腦，讓他聽從您的指令。即使機器人逐漸失效，您也能通過這種方式再補充。”

“這不會傷害到他，也能保留他的基礎思考能力，”布萊尼亞克的金屬管微微晃動，就像誘使他人吃下禁果的蛇，“您難道不想要一個完全聽命于您的‘超人’了嗎？我......”

盧瑟把手伸到布萊尼亞克面前，打斷了布萊尼亞克說話：“給我。”

盧瑟的聲音和他頭發的顔色，形成了兩個極端。他聲音中透着刺骨的寒意：“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