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唐槐漆捏着顧以飄的一縷頭發陷入了沉思,他一個好好的老闆,怎麼就淪落成給人剪頭發了。
顧以飄遲遲沒看到唐槐漆有動作,她微蹙眉:“唐老闆,剪快點,萬一那個人走了怎麼辦。”
“别催。”唐槐漆接受現實,開始給她剪頭發。
平日裡要麼見她在場上随心所欲強的過分,要麼就是在休息室裡跟隻慵懶的貓一樣躺着,還鮮少有這樣端正坐着的樣子。
唐槐漆覺得自己大概是腦子被膠水糊住了,才會覺着這個樣子的顧以飄竟然有幾分可愛。
——這兩字從他心裡冒出來,他都覺得牙酸。
但手中握着的發絲很軟,柔軟又冰涼,唐槐漆下意識放輕了些動作,回憶着她以前的頭發長度,他把頭發拉直在她側臉旁比對了下長度。
粗糙的手指觸到柔嫩的臉頰,讓他好不容易自然起來地動作又先陷入了停頓中。
唐槐漆有點煩躁,可能是顧以飄這個小刺頭在他面前從來沒有這麼乖過,他一時之間怎麼說話做事全都忘記了。
過了一會兒,唐槐漆落下剪刀,整齊的黑發落下來。
為了确認這一剪刀的長度是否合适,他需要站在顧以飄對面直視着她,然後他就發現她有一雙如發色一般漆黑的瞳仁,幹淨又漂亮地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樣。
唐槐漆突然生出一種,她或許不該出現在地下鬥場的想法。
可在地下鬥場裡,誰都看見她如魚得水的樣子,她是天生屬于鬥場的人,骨子裡就有好戰瘋狂的因子沸騰着。
然而這樣的人,卻有一雙這麼幹淨清爽的眸子。
唐槐漆别開視線,不與她對視。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頭發剛剛過耳,唐槐漆剪得不多,剛靠近下颌的地方,他得在剪短一點,這次他做好會碰到她臉頰的準備。
他沒想到的是,手指先碰到的地方是她的耳垂。
看上去纖瘦的樣子,耳垂卻肉嘟嘟的,和臉頰一樣有着光滑細膩的觸感,唐槐漆再次感覺到了自己手的粗糙,哪怕他不解地想:他也是每天都在保養皮膚的,為什麼區别就這麼大呢?
這樣想着,他也就真的上手捏了一下那片圓潤軟糯的耳垂,手感是難也想象的好。
重點是顧以飄居然沒反應。
唐槐漆瞬間膽子就大了,又捏了一下她耳垂。
現在顧以飄有反應了,她又不是個木頭人,第一回就當是幫剪頭發的謝禮,還有第二回她是沒想到的,“唐老闆,好玩嗎?”
唐槐漆性格裡本身就有幾分混不吝和莫名其妙的反骨,他捏着她的耳垂晃了晃,道:“挺好玩。”
顧以飄心說我是給你機會了。
唐槐漆甚至沒看到她是怎麼動作的,茫然間,他已經被反剪着雙手壓倒重重地坐在地上,着地的臀部帶來一陣疼痛,但更多的是羞恥感。。
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咬着牙道:“你放開我。”
“不要,我覺得挺好玩的。”顧以飄微笑着拿走他手上的剪刀:“為了防止你弄傷自己,我先把她放在一邊。”
沒錯,她用一隻手同時扣住了唐槐漆的雙手,還要出言贊賞:“得虧唐老闆身形瘦削,不然我隻能兩隻手來按住你了。”
這是形容男人的好詞嗎?!
唐槐漆氣得身體都發着抖,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下來,才發現她整個人都坐在他身上,盡管隔着兩層面料,他卻不合時宜地感受到屬于她的柔軟。
他隐隐感覺有股熱氣往臉上湧,幸好天生膚色偏黑,不怎麼明顯,不然他隻要想到被顧以飄發現就覺得眼前一黑。唐槐漆沉住氣:“你放開我,待會參加比賽要來不及了。”
坐鎮地下鬥場這麼多年,唐槐漆還第一次被人坐在身上,失去反抗能力。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和顧以飄對戰過的人都不是很好受了。
這就是最簡單粗暴的力量壓制。他嘗試動了下腰,被她掐了一把腰間的肉。
唐槐漆及時止損,他果斷承認錯誤:“我錯了,停停停,我們剪完頭發去找個那個百人王。”
顧以飄沒理他,她也不管自己一側的頭發短了一截,伸手放上唐槐漆的耳朵上,指腹輕輕劃過,剛剛平靜下來的人又氣急敗壞:“你别動。”
她就笑得很開心,又摻雜了一點報複的幼稚,重複問他:“好不好玩呀?”
尾音拖得又黏又長,每個字中間好像拉着膩乎乎的糖絲,唐槐漆這下臉紅地徹底,被她戳了戳臉頰,發現了。她嘲笑道:“唐老闆不是自譽為葷素不忌嘛,怎麼被揉揉耳朵就臉紅了。”
神特麼葷素不忌,唐槐漆潔癖嚴重地很,男的女的都沒提太多興趣。
不過現在不是承認的時候,他努力忽略掉耳朵上傳來的酥麻感受,嘴硬道:“要你管。”
顧以飄松開了捏着唐槐漆耳朵的手,順着他的小辮摸到發尾卷了卷,漫不經心道:“再道一次歉。”
“……”唐槐漆暗自磨牙,片刻之後從牙縫中冒出我錯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