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這樣猜測也無所謂。

晉璞沒有在顧以飄隊裡待過，曾經她的那一組直系小隊現在都被林促帶着在CA083星球，但岑祁年、海瑟都在中央星區。

特别是岑祁年，顧以飄下學期就要上他的課了。

以前他還覺得岑祁年是沒心沒肺的那個，所以每年忌日他都不會在她的墳墓前露面，但這次的事情，讓樊一絕意識到昔日的隊友并不是表現出來的抛棄過去，展開新生活。

晉璞在旁邊提醒他道：“樊少将，計劃裡晚上五點有一場晚會您需要出席，是否按照原計劃出行？”

“走吧，按照原計劃來。”

樊一絕起身，與晉璞一起離開聯邦軍事大學。

以前做不完的工作隻讓他覺得充實，現在卻有些惱人了，他安撫心裡躁動的情緒，一如安撫一頭野獸道：你是唯一一個發現的，保持耐心，很快你們會有一個月的時間相處。

野獸将利爪扣入他的心髒，回應他道：你得抓住她。

樊一絕重新挂上标志性的溫和笑容，内心卻否認道：不，我不能這樣做。

在天空飄搖的浮雲是抓不住的，除非她主動停靠。

*

離開面試房間後，顧以飄回到了宿舍，辛雨不在，留了一條語音給她：不能再沉迷遊戲了，為了戒斷，她決定今天在重力訓練室中待滿八小時。

顧以飄默默比了個大拇指，爬上了床，連入星網。

——打遊戲咯~

她熟練地選擇《機甲飛馳》，登入賬号。

載入的時候，顧以飄有時間去回想一下剛才的面試，昔日隊友看似風光，好像實際的生活過得也不怎麼樣，還要有心理壓力。

那顧以飄覺得還是自己當初死得一了百了地好。

萬一她穿回來是穿進了顧飄的身體，連腿都沒有，盡管聯邦的科技現在發展到機械義肢安裝後與自己的身體的神經系統能完美接入的程度，顧以飄仍然不想擁有一雙假腿。

當然是像現在這樣擁有一個完整的身體更好。

也不用被局限在顧飄上将的身份當中，去哪都不方便——哪怕她真的對那枚上将勳章念念不忘。

為了嘉獎她在與蟲族的最後戰役中所作出的貢獻，她的那一枚上将勳章還加上了荊鳥軍團的紋章，是之前所有的上将勳章都沒有的待遇。

是屬于她的獨一無二。

顧以飄也打聽過那枚上将勳章的下落，星網上沒有特别準确的信息，關于她下葬那一天的報道也很少，僅有幾張墓碑正面的照片，看得人心情古怪。

後來問辛雨，辛雨則用一種理所當然的态度說，應該是與顧飄上将的遺體一起下葬了。

也是，在她被授任前，她就好幾次說過對于那枚勳章的喜歡。

為她辦身後事的人估計也就是那四個人，會把她喜歡的東西和她一起埋葬，這道理也說得通。

但顧以飄略感失落：那不就是說這輩子她也不可能擁有那枚勳章了？

——畢竟，總不能去挖自己的墳吧。

多想無益，她拉回自己飛遠的思緒，遊戲已經載入成功，辛雨不在，她沒法雙排，隻能快樂單排1v1。

連續三局，輕松取勝，到了第四局，卻是遇到了旗鼓相當的隊友。

顧以飄習慣性地選擇無鋒機甲，隊友則選擇的是重鋒機甲。

在這款遊戲中，機甲本身的性能并不完全體現，否則大家都會選擇以速度見長的輕便型機甲，而不是像無鋒這樣中不溜秋的，或者像重鋒這樣笨重遲鈍的大家夥。

不過看到重鋒，顧以飄還是很高興的。

無鋒和重鋒都是二十年前生産的老機甲了，雖然現在還在使用，不過也接近淘汰，所以使用它們的人也少了起來。

這還是顧以飄第一次在遊戲中看到有人使用重鋒機甲，而且還駕駛地這麼出色。

這一局是顧以飄險勝，最後一個彎道的時候，要不是她臨時調整角度，就被重鋒直接撞出賽道了。

不過這樣棋逢對手的勝利才叫酣暢淋漓。

一局比賽結束，她有點不滿足，正猶豫着要不要再邀請重鋒來一場一對一，由重鋒發來的比賽申請就已經到了面前。

這時她才注意到，這位的昵稱叫做：顧飄的狗。

顧以飄本人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