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馬小玲倒吸一口涼氣,坐起身來。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不太分得清自己身在何處。
究竟是六十年前,還是已經回到現世?
淩晨四點,馬小玲睡不着了。
輕手輕腳下床,去樓下接杯水。
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姑婆畫像下,還陳列着不少照片。
說起來挺巧的,半年前,她居然在現世遇到了完顔不破。
哦,他現在改名了,叫——袁不破!據說是一個非常正經的古董商人。
完顔不破果然還是來了港城,在不知名的角落,見到了他的今生——山本一夫。
還有,珍珍。
桌上這些照片,大概就是完顔不破隔了六十年,送給她的意外之喜吧!
當年,她随手将拍立得送給了他,裡面不光有銀瓶的照片,還有花靈、老洋人、陳玉樓……鹧鸪哨的留影。
在瓶山腳下喝醉的那天晚上,大夥兒拍了好多好多。
當時腦子一熱就送給完顔不破了,倒沒想那麼多,誰知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她手裡。
“也不知道,鹧鸪哨後來找到雮塵珠沒有。”
“他若回來,發現我離開了……估計又得偷偷罵我是騙子。”
指腹在相框上戳了戳,她因鹧鸪哨而情窦初開,他的的确确是一個讓人難以忘記的男人。
隻可惜,時間、地點、人物,全都錯了。
“吳邪、小哥……拍的唯一的照片都被留在六十年前,真真是一點兒念想也沒留下。”
吐出胸口郁氣。
思緒又飄回當日。
時空甬道,神龍為她剔除屍毒時,她已人事不省!
醒來才知,在時空甬道中,吳邪同他們走散了。
神龍猜測,許是她和他在現世的時間節點不一樣,他被黑洞自動傳送回屬于他的節點。
回到現世後,事情冗雜,解決掉女娲,馬小玲才騰出空來。
這幾年,她沒停下尋找吳邪的舉動。
可那家夥,銷聲匿迹了一般。
吳家,九門倒還在。
隻是,吳家的小三爺據說早就失蹤了。
小哥,若能活到現在,恐怕已年過古稀……
一時間馬小玲低迷惆怅。
世界上最悲哀的,莫過于認識的人早已離你而去,而留下的人又生死不知。
“哎。”
低低淺淺一聲歎息。
忽然,她被扯入一溫暖的懷抱。
“怎麼,有心事?”
“所以,睡不着?”
馬小玲阖上雙眸,靠在男人懷裡消化情緒。
“沒有,就是做了個夢。”
離奇的經曆,以及馬家的特殊,馬小玲不曾告訴過解雨臣。
她理所應當認為,有些事,早已超出普通人的認知,對方不知道為妙。
故而,解雨臣隻以為照片上的這些人,是她家中長輩……之類的。
否則,她不會每每看到這些,露出神傷暗淡的表情。
解雨臣嗅着她脖間香氣,眼眸一轉:“那,身為男朋友的我想辦法讓你開心開心?”
馬小玲:?她懷疑他馬上想上高速,但沒有證據。
不想,解雨臣并未大動作。
把什麼東西套進她指尖。
單膝跪地,誠意十足。
解雨臣蕩起十二分柔情:“女朋友,要不要結個婚?财産全部寫你名的那種。”
馬小玲瞳孔一震。
“你……”
***
“所以,你真的,就這麼跑了??”電話那頭,珍珍驚呆了。
跑路的跑?
“解少有錢有顔活……咳咳,對你百依百順無一不應,你不是對他超滿意嗎?”
馬小玲這會兒正在機場過安檢。
去一趟内地。
她咋咋唬唬:“結什麼婚,我看他腦殼昏!一開始就說好的,隻談戀愛,别談婚姻才同意開始的。”
“瘋了,一個二個全都瘋了。”
“不是,小玲,要不試試呢?”珍珍為好友的婚姻大事操碎心。
但某人,冥頑不靈!
馬小玲壓低聲音:“珍珍!我诶,驅魔龍族馬家傳人!你忘了我不能為男人流眼淚啦!”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那個女人步入婚姻沒受過委屈?”
“别拿你自己舉例,你例外。”
“我可不想成為馬家的罪人,姑婆會打死我的!”
王珍珍在電話那頭捂嘴偷笑。
這倒是。
要不是小玲的姑姑當時據理力争,小玲又剛經曆一場浩劫,再加上沒了将臣這個威脅,丹娜姑婆這才松口同意小玲戀愛。
這已經是丹姑婆做得最大讓步。
結婚?
目前來看,想都不要想。
除非确定将臣死翹翹。
可那家夥,隻能确認失蹤,不能确認死亡。
钛!
“那你跑了,解少怎麼辦?”
馬小玲嘀咕:“怎麼辦,涼拌鹌鹑蛋!是他不講武德……我已經短信通知他,分手!”
“不說了珍珍,馬上登機。”
那頭落荒而逃,電話挂得可快。
山本一夫沒忍住好奇心:“短信,通知……分手?還是單方面通知?”
“嗤,出息!”山本一夫無情嘲笑。
珍珍嗔怪着瞪他一眼,而後自己笑出聲:“小玲哪次不是這樣?”
“我真擔心哪一天她的前男友們聚在一起,一塊兒找她算賬!”
腦補一下畫面。
大型修羅場!
珍珍哪裡知道,她竟有一語成谶的本事。
一句玩笑,即将真實上演。
玩笑歸玩笑,馬小玲這一趟是真有事。
因着吳邪的緣故,她格外留心長沙九門、吳家、張家。
漸漸的,也就發生了些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