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能寐,精神緊繃,屍毒日夜折磨着她。”
小哥聽力驚人,他比吳邪更早發覺,她每每午夜一個人躲起來的隐忍。
吳邪起初真以為,隻要有馬家神龍守護,隻要她不動用馬家道術,她一時半刻絕不會出事。
可漸漸的,吳邪察覺不對。
她的作息,她的狀态,全都不對。
這也是為什麼,吳邪總是想法設法想帶她出門。
她總給他一種,想要躲在院中,悄無聲息、無聲無息了卻殘生的既視感。
所以這半年,小哥時時刻刻守着她,而他四處尋法子。
然而,一無所獲。
對此,吳邪挫敗不已。
“還有。”
小哥尊口一開,吳邪的心冷不丁撲騰兩下。
“她擺弄的石子兒,不像随心玩耍!更像擺的是,某種陣法。”
張起靈若有所思,尤其是這兩日,他總覺得,她躺在貴妃椅上時遙望天空的樣子,不太一樣。
可他又說不上來。
最令吳邪不安的是,這半年,馬小玲一點兒沒再提過宇光盤,回現世的事兒。
就好像,她早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也沒必要勸他。
隻要成定局,最終,他自己說不定也能回去?
不能深想。
越想越坐立難安。
小哥:“對了,後天就是她的生日!她放話,禮物一定要特别!否則,不讓我倆進家門。”
吳邪囧了囧。
他和小哥為她操碎心,那人倒好,眼巴巴惦記上生辰禮物。
“行行行,咱們明兒一早就去給她置辦。”
翌日天沒亮,兄弟二人早不早就出門了。
要知道啊,這女人鬧騰起來,可比山上的老虎難對付多了。
殊不知,二人前腳出門,馬小玲早就在閣樓盯着。
直到确認他們不會突然折回。
她火速——鎖門,開壇。
小哥猜的沒錯,這幾日她看似玩心大發,實則利用石子兒布下疑陣。
“天真、小哥……對不住了。”
一切準備就緒。
馬小玲吃痛嘤咛,捂住小手臂,僅靠單膝支撐。
她這一動。
私宅上空,風雲驟變。
天地陰氣集聚,來勢洶洶。
手心上翻,除魔棒通體晶瑩,銀光熠熠。
“老夥計,半年沒找你,可别忘了咱倆的默契呀。”馬小玲喃喃自語。
誰能比她能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呢?
其實,吳邪猜測的沒錯。
以神龍的本事,沒理由隻能壓制屍毒半年。
可有一件事,吳邪并不知道。
馬家的神龍,是祖先于秦時收服。
按理說,它是三界六道僅存的一條金龍,威力無比。
但,姑婆在洪溪村對付将臣時,意外将淨世龍珠遺失。
淨世龍珠,就好比六翅蜈蚣體内的内丹。
内丹沒了,六翅蜈蚣不用對付,自己就死了。
沒了淨世龍珠的神龍,能堅持到馬小玲手上,已經很不錯了。
然而,屍毒,是命運對馬家傳人的壓制。
二者,從來都是水火不容的。
馬小玲知道,神龍,快要壓制不住了。
雪上加霜的是,馬家千年來的孽報,居然在這時候找上了她。
她夜觀天象,察覺天地陰氣暴動。
這才發覺端倪。
她,不能連累小哥和吳邪。
大不了,與這段孽債同歸于盡!
怨氣聚集,黑壓壓,叫人踹不過氣來。
天旋地轉,地動山搖。
它好像快要将天捅出個窟窿,無視天地法則,也要手刃仇人。
馬小玲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它和自己困在結節裡,以免吓壞普通人。
天地怨氣最後居然幻化成一條通體黑亮的黑龍,龍目泛着紅光,居高臨下的盯着馬小玲。
這一刻,黑龍無比快意。
馬家傳人居然有這一天。
千年積怨,它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黑龍俯身沖下,張開深淵巨口,一來就是殺招,擺明不給馬小玲活命的機會。
就在關鍵時刻,黑金古刀橫空出世,擋住龍口。
馬小玲眼睛一花,一道熟悉的聲音已經同黑龍纏鬥在一起。
“小哥!”那一刻,馬小玲幾乎心髒驟停!“不可能,我明明……”
她明明支走二人,明明布下迷陣。
即便二人折返回來,也會被困在陣法裡,疑似鬼打牆那種。
“你太小看小哥了。”吳邪扶住馬小玲。
他同小哥出門後,心頭總覺得不安。
吳邪一向信任自己的第六感,趕回來時,遇到鬼打牆就知道她一定有事瞞着他們!
幸好,吳邪還不曾将小哥的秘密告訴她。
一來,小哥身世複雜,一時難以解釋清楚。
二來,馬小玲這半年兩耳不聞窗外事,屍毒一日不解,吳邪也不願意别的事兒擾她清淨。
故而,馬小玲隻當張起靈是一個普普通通,長得有點兒好看的小哥哥。
她哪裡知道,張起靈是張家族長,是西王母一脈的後人。
他的見識,他的閱曆,超乎她的想象!
小小障眼法,黑金古刀都不用出鞘,閉着眼睛就給破解了。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吳邪拉着馬小玲往邊上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