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從新月飯店的大小姐——尹新月說起。
新月飯店,是北平數一數二的存在,其中勢力複雜,是黑白兩道都不可輕易得罪的存在。
馬小玲猜想,新月飯店的老闆一定是個女兒奴,否則飯店的名字也不會直接以女兒的名字命名。
牆壁上記載的并不十分詳盡。
北平的大小姐不知怎的就和長沙的張大佛爺有了交集。
二人相識相愛,據說張大佛爺十分疼愛自己的妻子。
然而,尹新月嫁給佛爺後局勢越發動蕩,佛爺憐惜妻子的思鄉之情,于是豪擲重金,在長沙修了一座一模一樣的新月飯店。
“有趣。”馬小玲搖頭晃腦,沒人聽得懂她的嘀咕。
站在照片牆前。
身穿軍裝,劍眉星目的應該是張大佛爺——張啟山。
他身旁,一身洋裝,臉蛋圓圓的,黑眸也圓圓的俏皮姑娘,應該是尹新月。
除了他二人,還有不少别人的相片。
淺色中山裝,總愛身披大紅長袍的男子……
舞台上,唱戲的樣子;台下就喝酒的樣子。
其中有一張是在火車上拍的,四個人。
除了張啟山和尹新月,還有那唱戲的男子和另一個姑娘。
氣質溫婉,就是身子骨羸弱些。
“她應該是他的愛人吧?”馬小玲喃喃自語。
不想,有人回應了她。
“唱戲的那個,是二爺——二月紅;在他身側的,是他唯一的妻子——丫頭。”
原來,吳邪回來了。
吳邪的臉色不算好。
表情有些不太對。
但這一刻,二人誰都沒有主動提及或是詢問。
吳邪眸色一暗:“我曾聽爺爺說起過,當年佛爺一行人前往北平,為二夫人求藥。”
“幾人九死一生。”
“便是在新月飯店,佛爺與新月小姐認識,才有了之後的姻緣。”
馬小玲不解:“求藥失敗了?”
吳邪一怔。
聽她的口氣,似乎認定二夫人一定沒救回來。
“藥,到手了。”
“可是,二夫人中的是毒,最後還是——毒發。”
馬小玲話鋒又轉:“你回吳家了?怎麼說?”
吳邪沉默。
而後才緩緩回答:“沒回。”
馬小玲回眸:?
吳邪此刻的心情很沉重:“吳家,回不去了。”
“小玲,佛爺,沒了。”
張啟山上三門之首,是九門中最大的。
而他的軍方勢力,也使得九門在這亂世站穩跟腳。
可就是這樣一個神祇般的存在,臨死前,竟将整個九門給攪亂了。
裘德考檢舉九門盜墓活動,張啟山成為軍方派過來的負責人。
不知怎的,佛爺居然成了九門大清洗的關鍵執行人。
九門以為,佛爺多少應該要放水才是。
但,張啟山的鐵血手腕,令所有人都跌破眼鏡。
總而言之,最近的幾年,九門徹底分崩離析。
而佛爺,在送走愛妻尹新月,再加上這些年的運籌操勞,終于倒下。
誰都不知道他将尹新月埋在哪裡。
亦不知道,他又會将自己的墓地,選在何處。
他的葬禮,就在明日。
由其副官——張日山主持。
“佛爺如此行事,九門情誼消磨殆盡。”
“新仇舊恨,他就不怕明日被仇家找上門,死都不安生?”
馬小玲面露古怪:“要是我,一定隐瞞死訊,叫手下悄悄把我的遺體偷偷運走。”
做的都是些容易被刨墳,挖屍的事哦。
吳邪眸光微閃,許多人,同她的看法一緻。
多少九門中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将佛爺視為九門叛徒。
“不是這樣的。”吳邪的心情極其複雜,“雖說佛爺的手段過激了些,但他是為了九門……”
佛爺發現,九門被“它”侵蝕,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
對于這件事,并非吳邪可以置喙。
佛爺的确為了九門。
但因大清洗,九門付出了太過慘痛的代價。
孰是孰非,哪怕六十年後,也無人能辯駁分明。
“九門亂作一團,據我所知,上三門和平三門韬光養晦,目前就下三門還處于活躍狀态。”
吳邪去了一趟老宅,靜悄悄的,像沒人一般。
他沒有貿貿然敲門。
”明日……不知道爺爺會不會來參加佛爺的葬禮。”
其實,吳邪要不要選擇這時候同吳家相認,于他個人,其實并非必要。
可,小玲需要吳家的幫助。
這個時代,他隻能依靠家族的力量。
除了這件事……
“天真……你有心事?”敏銳的馬小玲早就發現他不對勁。
從二人在瓶山相遇開始。
從他得知自己來到六十年前開始。
吳邪唇角勾起無奈的弧度:“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實不相瞞……我想救我的一個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