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說,馬家的女人心狠呢!
連自己的都算計在内,為了不拖累别人,甚至親手将鹧鸪哨推出去。
吳邪大概能猜到,她是如何勸說鹧鸪哨的。
用雮塵珠為誘餌,承諾會乖乖等他回來。
既全了鹧鸪哨想要得到雮塵珠的心思,又故作乖覺将他安撫住。
實際上呢?
若鹧鸪哨真的活着回來,隻怕連她死在哪裡都不曉得。
大抵隻會以為自己與她無緣,最後遠走他鄉?
抛開她的算計,吳邪倒不覺得有問題。
畢竟,她和鹧鸪哨本就不是一路人。
分開。
是遲早的事兒。
“當真沒法子?”吳邪不死心。
馬小玲耷拉着的腦袋突然擡起,她一字一頓無比認真:“有……現在就殺了我。”
吳邪心房顫抖。
屋子裡忽然變得寂靜。
氣氛凝重。
誰都知道,吳邪不可能下得去手。
“馬小玲,那麼多的磨難我們都挺過來了。”
“再拼一次,行不行?”
幾乎是卑微的祈求。
星眸蒙上一層水霧,馬小玲吸了口氣:“如何拼?”
“跟我回九門。”
“九門千年來深谙陰司之道,說不定我爺爺有法子。”
馬小玲猶豫忐忑。
她真的,能堅持到那時嗎?
吳邪為寬心,半開玩笑:“你連死都不怕,難道還不敢拼這最後一回麼?”
“馬小玲,你答應過我的,我們得一塊兒回去。”
連學姐都不叫了。
真是……倒反天罡!
馬小玲眼眶紅紅的,在他不肯退縮的注視下,堅定的念頭到底軟了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好,我們一塊兒去長沙。”
”小天真,接下來,就需要你保護姐姐我了。”
馬小玲擡起手腕,眉眼間盡是不安與無奈:“我的道術,使不出來了。”
龍氣壓制屍毒,她一旦運氣,王伯的努力就會功虧一篑。
現在的她,跟普通人沒區别。
吳邪拍拍胸脯,全都包在他身上。
等雨停的間歇,馬小玲盯着窗外出神。
計劃趕不上變化,誰能想到這家夥這麼聰明。
姑婆,或許,我不該太早放棄自己。
“又瞎琢磨什麼呢!”吳邪現在見不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别又琢磨着怎麼甩掉他!
他是不會上當的。
得,驚弓之鳥。
她在吳邪跟前,是半點信用值都沒了。
馬小玲神态悻悻的,無疑是摸了摸唇:“沒什麼……不曉得是不是昨晚被蟲咬了,嘴巴麻麻的,感覺還有點兒腫?”
“咳咳咳!”吳邪忽然别過身去,瘋狂咳嗽。
明亮的眼眸深處,一縷心虛飛速略過。
馬小玲不疑有他,繼續嘀咕:“鄉下的蟲子這麼毒的嗎?”
“不行不行,我們得趕緊走!”
她最讨厭蟲子了。
這裡,一刻都呆不了。
她着急忙慌,哪能發現吳邪眉眼間不易察覺的不自在。
這個年代的火車,有些老舊,卻也是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
火車進站,看着指示牌上寫着長沙站——三個字。
馬小玲隻覺得不可思議。
整整三天,吳邪真的把她帶到長沙。
她毫不吝啬的豎起大拇指:“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
“小五,原來你真的不是那種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啊。”
吳邪扶額,無語:“就當是誇我了。”
他吳邪,九門吳家的小三爺。
的确被保護得好好的。
養尊處優,這四個字形容學生時期的他,不為過。
但,從他非要跟着三叔下墓,後來經曆三叔失蹤,和小哥、胖子勇闖秦嶺、雲頂天宮,蛇沼鬼城……
他早就在一次又一次九死一生中,獨當一面了。
現在,不過是懷揣巨額财物,護着她一路去長沙而已。
有什麼大不了。
二人不缺錢,自然不會虧待自己。
吳邪一眼就挑中長沙城最大、最豪華的飯店——新月飯店。
安頓好馬小玲,吳邪自己出去打探消息。
傻子都知道。
他不可能直接沖到爺爺面前,告訴對方,他是他六十年後的孫子?
算算時間,此時的吳老狗正直二八,兒子都不曉得出生沒有。
哪裡來的孫子!
這新月飯店規模不小,看着應該是近幾年才落成的。
隻待在房間太無聊了,馬小玲在新月飯店裡胡亂轉悠。
不知不覺來到一處長廊,長廊兩側雕着花紋的牆壁上,書寫着新月飯店的故事。
原來,這裡隻是分店,新月飯店的總店在北平。
一個長沙,一個北平,為何會在這裡開一家分店。
這還得從一樁婚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