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紫蕭顫抖着雙唇才發出這個音節,本來想問的是如初呢?可是又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隻能輕聲詢問了一下。
聶榮幾不可見的搖搖頭,“下臣趕到的時候,最先着火的川江镖局已經沒有活口了,旁邊連着燒起來的地方倒是救下來不少人,隻是,”他覺得自己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不停的淩遲着紫蕭的心,硬着頭皮繼續,“傷勢都比較重。”這個詞已經用的很委婉了,實則就是救活的希望很小。
“哎呦,聶統領,”青意立刻打斷了聶榮的話,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嗎,他都聽不下去了,“徐禦醫呢?不是讓他去救人了嗎?”趕緊轉移話題。
聶榮瞬間感覺一陣急切的目光注視着自己,壓力巨大,他咽了咽口水,“徐禦醫直接去了康王府,那裡也有傷者需要治療。”
“什麼人受傷了?”紫蕭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有司辰在,若是如初真的受傷了,定然會在王府裡面。
聶榮趕到的時候康王府的人已經離開,他當時一心隻想着救人和尋找如初,其他的并沒有在意,此刻卻是無法回答。
“下臣這就去打探消息。”聶榮覺得自己真是疏忽,内疚的站起來就往外走。
“等等,”蕭紫恨不得自己能夠立刻出宮,他握緊的拳頭最終舒展了一下,“青意,把血脂草讓聶榮一并送過去。”
血脂草可是百年難遇的良藥,那是當年西部荒漠部落進貢之物,對治傷有奇效,先帝都舍不得用,給了蕭紫。如今蕭紫毫不猶豫的送給康王府,外人以為這是拉攏朝臣看中康王的意思,實則,青意他們都知道,這是為了那位如初姑娘。
青意隻是愣了一下,本來還想要開口勸說,可是在紫蕭的淫威下,低着頭趕緊去取藥,生怕去遲了一點,自己的腦袋就會先搬家。
康王府内,衆人看着屏氣凝神的看着徐禦醫為嶽明把脈,眉頭就沒有舒展過,幾個大夫之前都已經把過脈了,自然知道病情。
“怎樣?”如初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眼睛死死的盯着徐禦醫,生怕他說錯了一個字。
徐禦醫放下嶽明的手腕站起身子,看着幾個大夫,疑惑的開口,“他可是之前吃了什麼藥嗎?”
衆人面面相觑,嶽明這個樣子他們哪裡敢用藥,紛紛搖頭。
“我給他吃過。”幾個大夫是後來的,嶽明剛從火場出來的時候如初就給他吃了清毒丸,裡面都是名貴的藥材煉制的,那是娘親給自己關鍵時刻用來保命的,如初擔心嶽明安危,自然給他吃了。
“是什麼藥?”徐禦醫從未見過如此強烈的藥效。
如初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來一顆遞給徐禦醫,“是解毒丸,能解一些常見的毒,若是遇到罕見的厲害毒素也可以護住心脈暫緩毒發。對治傷也是有奇效的,可以護住心脈。”這樣即使遇到危險,隻要不是一刀斃命,便還有救治的機會。
徐禦醫在鼻子下面仔細的聞了聞,還是不太清楚到底有多少味藥材,捏碎之後放入口中細細品嘗起來,眉頭越來越疑惑,這裡面的好多種藥材在他的認知裡面都是相生相克的,怎麼能一同入藥。可是他又忍不住再次看向躺在那裡的嶽明,他卻是因為這些藥保住了心脈,而且濃煙入肺卻沒有傷及根本,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這藥是從哪裡來的?”徐禦醫忍不住開口詢問。
“是有什麼問題嗎?”如初現在最關心是嶽明的傷勢,更何況娘親的身份特殊自然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的。
徐禦醫見如初轉移話題,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制作這個藥丸之人比自己醫術高超,隻是她恐怕是不願意說的。
“不是,”徐禦醫知道此事不能着急,先救人要緊,“若是沒有這顆藥丸,那些濃煙進入血液流入心脈就真的沒救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施針過血,幫助他排出濃煙,可是這個還是比較危險,我暫時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有辦法!”金大夫舉着手劄撥開人群上前,将手劄上所寫的辦法指給徐禦醫看,還不忘記解釋給衆人聽,“這樣成功率是不是更好一點。”
徐禦醫仿佛是發現寶藏一般,不可思議的翻看着上面記錄的一些辦法,和自己平日裡所學有所不同,大膽創新,但是卻又很有道理。
“這是你寫的?”徐禦醫沒想到民間還有這樣的人才。
金大夫十分汗顔,剛想要開口否認,如初卻大聲道,“對,金大夫是醫藥世家,這是他祖上傳下來的方法。”
金大夫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在如初警告的眼神下,硬生生的應下了這個“功勞”。徐禦醫倒也沒有懷疑,畢竟書在金大夫手中,他又說的頭頭是道,隻是自己施針技術不過關,空有理論不敢實踐,徐禦醫這方面擅長,二人倒也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