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是想上去救人!HELP、SOS!我朋友拜托我救人,救、人!你們聽得懂嗎?!”
李可也慌了神,她拼命嘗試在這邊發出聲音,然而鲛人們看準了趙心語,離她越來越近,直到架住她的胳膊,将她——
扛在身上,越過護欄往漁船上躍去。
鲛人矯健的魚尾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當她們摔落在李可身邊時,她注意到這些鲛人的身上、尾上幾乎全是擦傷導緻的流血。
也許她們是為了上船,拼盡全力爬到了高處,又順勢幫了趙心語一把……?
不知道,李可也顧不了思考這麼多,她趕緊操控着紅線,将自己在船上找到的老舊救生衣丢到她身邊。
趙心語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看到周圍的鲛人時先是驚恐地縮做一團,直到發現她們沒有惡意,隻是分頭在各處摸來摸去才敢爬起身。
趙心語先是小心翼翼地穿上救生衣,剛打算遠離一些,周圍的鲛人們就圍了過來,張嘴從喉嚨裡發出了類似“嗝噜”的聲音。
“呃我聽不懂……但我會想想辦法幫你們解救同伴,你們有什麼線索嗎?”
鲛人們聽不懂她的話,她們隻是抓了抓垂在甲闆上的漁網——那上面站着不少金色的粘液與鱗片。
“意思是你們的同伴是被網子拖上來的?她們是被人誘捕了嗎?”
沒有回答,但其中一尾鲛人伸長脖頸發出了一聲長嗚,緊接着便迅速用雙手往船艙中部爬去,另外幾尾鲛人迅速同行。
“呃,那我……”趙心語不知所措地跟着鲛人走了兩步,直到甲闆上的空桶發出敲擊聲才回過神。
——魂魄,二,人,未知,小心。
趁這個間隙,李可簡單交代了一下自己所知的現狀,趙心語撓撓頭,有些不知所措将船上的情況拍照傳送給黃聞君。
“我識圖了一下,沒找到一模一樣的,但看這個老舊程度,應該是艘至少有三四十年的遠洋漁船。這種船一般内置儲魚艙……然而,控制開關通常在駕駛艙,所以小趙?”
黃聞君那邊回複相當迅速,趙心語聽完點點頭,對自己的目的地已經有了明确規劃。
“哈啊,台風都要登陸了啊啊啊,李李你們這次可欠了我一個超級無敵大人情。”
二層甲闆沒有鲛人,趙心語隻能借着身邊不斷傳來的敲擊聲,判斷李可仍然在她身邊。
“OKOK,報酬這些事都稍後再說,我先把現在一些情況,還有小喬要我查的東西告訴你。”
趙心語抓狂着将現狀一一交代給李可,于是,僅僅隔絕了幾個小時的李可才後知後覺,外面的世界在着短短幾個小時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首先是最重要的台風,它在淩晨時突然大幅度偏移了預測路線,幾乎是直直朝着濱南拐了過來,還加強成了超級台風,我都要懷疑是甯女士犯天譴了!”
她們所處的地方現在已經進入十級風圈,再過不到兩個小時,濱南别墅就将直面十六級台風。
“我小時候經曆過一次十五級台風,當時感覺就是世界末日,整棟樓都在震。你們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那時候你們還在海邊的别墅裡,會是什麼下場!”
十六級台風?!哪怕李可是流不出冷汗的魂魄,也感覺雙腿發軟,差一點就要走不動路。
“然後是小喬讓我去找的當年的相關人士,我找到了!呂好妹和肖虹,她們和甯女士原本是住一棟樓的鄰居!”
三十多年前,嫁進濱水街主營白事,也經手借運這事的呂好妹,在當時的第三食品廠員工宿舍這棟樓裡算是出了名。
罵她的人說她不知廉恥,這種髒錢都掙,不怕生孩子沒□□!
但更多的人,則是像甯慶緣一樣,羨慕她從此衣食無憂,甚至幫婆家蓋起了新樓。甯慶緣十幾歲那時,雙親趕上了下崗潮紛紛失業,可偏偏屋漏又逢連夜雨,她家又被人騙了錢——在那個年代來說堪稱家破人亡的兩萬元。
“結果就是,她們一家人不知商量了什麼,三口人一起離開了員工宿舍樓,前往了濱水街尋找呂好妹。而最後回來的人,隻有一個甯慶緣。具體發生了什麼,不用我細說你應該也懂的。”
自那之後,甯慶緣的日子就像搭上了火箭飛速好轉,别提有多風調雨順。再往後,就連呂好妹、肖虹都去投奔了她,一起發财做起了生意。
“她們的生意内容呂好妹沒有細說,但她反複提到了甯慶緣是因為她運勢才變得這麼好,明明溶洞都是那一個,偏偏就隻有她走到了正确的洞口,還将“那東西”抱了回來。嘛,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多多少少也猜到了,那估計是個靈或者别的什麼東西吧,畢竟呂好妹自己也是這麼發家的。”
那東西、溶洞……
李可幾乎在一瞬間就聯想到了濱南别墅内的啼哭——那種令人渾身發麻的不祥聲音,隻要聽過一遍便再也無法忘記。以及十年前甯方瑩她們出海,目的地是溶洞、她最終也溺亡在溶洞的事情。
那假設線索與假設完全成立的話,那甯方瑩出海的原因,是為了前往母親曾經将王屍嬰靈請回來的母洞?
濱南别墅裡發生的事逐漸清晰,卻仍未剝開全部疑雲。
李可隻知道,她必須在加把勁的程度上再加把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