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不到了嗎？可惡這個信号……你等等我再換個地方！”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李可抓住桅杆上的勾住船槳的紅線，拼命回憶着選修課上的知識，發出三急促、三長、再接三急促的求救摩斯信号。

她有把握這聲音足夠突兀，趙心語也的确看了過來……一眼。

“我看到了那邊好像有信号塔，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我過去看看你先别挂！”

趙心語講着電話就要離開，李可隻能急急忙忙地又敲了一次信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聽不清！旁邊有艘船咚咚咚吵死了，估計是什麼東西老化吧，你先等我一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趙心語的身影逐漸遠離，李可急得抓耳撓腮，可除了重複SOS的信号之外也别無它法。

“求求求你了，幫我這一次，信女願意十年不吃炸雞！”李可急得大喊大叫，可等遠方趙心語真的猶豫着停下腳步時，她又趕緊補充：“烤雞可以吃！”

“你說那是求救信号？不可能吧，我附近都沒人……”

與此同時，半信半疑的趙心語往回走了兩步，視線掃過面前大型漁船時疑惑地皺了皺眉，“不過這船是挺奇怪的，明明來的時候都沒有，到底是什麼時候被誰開過來的？”

見趙心語有往回的迹象，李可趕緊拉緊紅繩：“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你說什麼？L、K？離開？唠嗑？果然隻是什麼東西老化了吧，我真沒時間耽誤在這裡了，那個大娘……就是呂好妹她一停車就不知道跑去了哪，我現在既找不到甯女士的車，也找不到她，頭都要炸了！”

趙心語搖着頭又要離開，好在電話那頭的黃聞君随口提了一句：“你先冷靜點，LK會不會是誰的名字簡寫？”

“誰會叫這名字啊，沒……”不耐煩的趙心語張口就要反駁，突然間卻靈光一閃，“李可？”

趙心語試探性地朝漁船揮了揮手，感動得當場就要哭出來的李可趕緊敲動船槳回複。

——是。

“……什麼，她回複了‘是’？！那你人在哪，我看不見你！”

——魂魄。

兩人以及一台手機對面的人艱難地交流起來，當趙心語得知李可現在是魂魄狀态，驚得手機都差點掉進了海裡。

“我天，你們在裡面都經曆了些什麼啊？阿西吧！我這邊也遇到了好多麻煩，小喬拜托我的事我查到了，但是一時半會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還有，台風快來了你們知道嗎？！”

台風？

李可看着遠處遮蔽天日且逐漸靠近的龍卷，膽顫之餘還是優先顧及了現狀。

——急，幫忙，船艙，鲛人。

李可盡可能簡短地敲下關鍵字，又盡可能快速地交代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

“什麼玩意？！船艙裡被困了十幾尾鲛人？！甯女士到底要幹嘛啊我服了，真行啊，阿西吧！”

趙心語聽完差點兩眼一黑，她咆哮着想登上甲闆，然而漁船離她少數也有五六米，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怎麼也不可能夠得到。

“不行啊我上不去！”海邊的浪越打越大，氣流也相當不穩定，趙心語幾次都險些站不穩掉進海裡。幸好她站的位置距離海平面有高度差，這讓她不至于被卷下去。

李可這時也顧不了那麼多，她将能抓到的紅線全部胡亂一攥，試圖通過撞擊相鄰物将船上的舷梯放下來。

“梆……梆！”

敲擊聲重重傳來，船體被撞擊得劇烈晃動，但舷梯并沒有松動。

可惡，再來一遍！

“梆……梆！”

又是幾下敲擊聲，漁船在海上晃動得更加厲害，最近時距離岸邊甚至隻有兩三米。

但即使是這樣，還是太遙遠了。

不行，必須再來一次！李可咬緊牙關，正打算進行第三次撞擊時，岸上突如其來的叫聲吓得她身體一震，轉過頭去時，才發現趙心語不知何時已經被三四尾鲛人團團圍住。